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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 方 醒 狮——陈嘉庚与华侨抗日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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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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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人物表
陈嘉庚 男，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主席，65岁。
刘 莲 女，山东济南女子师范毕业生，北平某校艺体教员。抗日演唱队队长。导演。26岁。
小 斯 男，华东流亡难童。抗日演唱队队员。10岁。
方 梅 女，华东流亡难童。抗日演唱队队员。13岁。
老 王 男，武汉流亡青年学生。抗日演唱队队员。22岁。
林妈妈 女，原集美学校校工。南侨总会妇女部工作人员。45岁。
林大林 男，林妈妈长子。集美学校厦门大学国学系毕业生，记者。华侨机工。25岁。
林二林 男，林妈妈二子。集美学校师范班毕业生南侨中学体育教员。华侨机工。23岁。
蔡汉良 男，泰国商人。集美学校商科毕业生(今健在，居住福建省闽南)。华侨机工。22岁。
高 力 男，朝鲜族高丽人。集美学校农林科学生，橡胶园技术员。华侨机工。22岁。
马亚生 男，马来族人，原名卡斯曼，为抗日加入中国籍(今健在，居住马来西亚太平市)。华
侨机工。52岁。
达拉星 男，印度人。为抗日加入中国籍，取名王亚龙(今健在，居住马来西亚太平市)华侨机
工。24岁。
米 兰 女，印尼华侨，金鸡纳霜园主之女。医科大学肄业生(今健在，居住广州)。华侨机工。
22岁。
米兰夫 男，印尼华侨，中日混血儿。医生。米兰未婚夫。华侨机工。26岁。
老 白 男，新加坡司机工会干事(白清泉先生。今健在，人称新加坡酱油大王)。华侨机工。30岁。
李 仔 男，新加坡南侨中学学生。华侨机工。19岁。
陈爱礼 女，陈嘉庚之女。南侨总会妇女部主要人员(居住新加坡，1994年逝世)。36岁。
李光前 男，陈爱礼之夫。新加坡总商会会长(居住新加坡，已逝世)。46岁。
陈国庆 男，陈嘉庚之子。南侨总会侨生工作人员(今健在，居住新加坡)。30余岁。
陈共存 男，陈嘉庚之侄。云南昆明西南联大学生，兼顾滇缅路华侨机工工作(健在，居住
新加坡)。22岁。
黄奕欢 男，南侨总会主要工作人员，司财务(居住新加坡，1984年逝世)。
潘园渠 男，南侨总会主要工作人员，秘书(居新加坡，1999年逝世)
侯西反 男，南侨总会主要工作人员，主管机工工作。
庄明理 男，槟城南侨分会主要人员，槟城司机工会总干事。
梭 木 女，马来族人。马亚生之女，二林之妻。20岁。
蔡 婶 女，泰国侨民。小蔡商店店主(蔡汉良之婶婶)。45岁。
小蔡岳父 男，泰国侨民，泰国汽车商店业主(蔡汉良的岳父)。45岁。
李太太 女，李仔之母。南侨总会妇女部工作人员。37岁。
杨大嫂 女，傣族。滇缅路机工班房东。26岁。
杨小妹 女，白族。李仔妻，杨大嫂之小姑子。18岁。
黄丹季 男，集美学校商科。家具商(定居印尼，1996年逝世。)28岁左右。
林翠锦 女，集美学校师范班。印尼华侨，郭应麟之妻(今健在，居住印尼)。28岁左右。
郭应麟 男，集美学校商科。牙刷商，印尼华侨(林翠锦之夫(健在)。28岁左右。
慰安妇 女，(日、韩、台各一人)都20岁左右。
老猴子 男，日特。久居中国之"中国通" 50多岁。
小猴子 男，老猴子的儿子。日本职业特务。20多岁。
日本记者 男，日特。
日本领事 男，日本驻马来亚半岛总领使。
壮 汉 男，猴子打手，汉奸。
日本反战军医 男，日本反战大同盟盟员。
匡二小姐 女，豪门小姐，有权势，走私发国难财的代表性人物。30岁左右。
寿科长 男，西南运输局孙局长得力部下。主管华侨抗日机工。35岁。
孙局长 男，滇缅公路、西南运输局主管。50岁。
张少校 男，孙局长部下。25岁。
封闭火车司机
演唱队员 小罗，小古……
一九三七年七月刘莲新婚居室 －夜阴－
叠化出年轻健美的刘莲，盯视着要奸污她的日军，两名日军强按刘莲在她新婚的床上
，日军持刀挥动打碎红双喜字玻璃窗......刘莲衣裤被撕裂开......日军奸污了刘莲......刘莲丈
夫扑上来与敌搏斗，日军官用手枪将其击毙，刘莲的丈夫倒在血泊里......日兵用步枪刺刀尖
抵住刘莲的咽喉，血流如注......刘莲连声狂吼着挣扎着......刘莲在被日军官奸污时，趁机抓
起他放在床上的手枪，击毙日军官，接着，刘莲用枪打中日兵手臂，日兵步枪落地，抱头
鼠窜......刘莲整衣下床穿鞋......院外日军哨音鸣响......刘莲把煤油灯里的油，纷撒在床上，
家具上...划火柴点燃被褥、蚊帐、纸糊的顶蓬等等......刘莲在日军哨音中，在火焰里，披头
散发，伏地抱吻了丈夫......洒泪出走......
众日军欲扑进刘家......火焰熊熊......
刘莲在玉米、高梁的青纱帐里的一高处远望，火焰高起......刘莲家破人亡......
刘莲手摸喉部血肉，牙齿紧咬，悲愤交加......她由青纱帐走出，破衣褴衫，长发散乱披挂，
疲惫地走着，消逝在黑夜里......
1939年
新加坡华侨抗日宣传演出剧场--维多利亚胜利剧院 -夜-
维多利亚胜利剧场舞台口大幕闭。
大幕前挂起了幻灯映幕，老王走到大幕前说："先生们!女士们!刚才演的不是戏，是真实的
事实!是演员刘莲女士亲身遭遇的真人真事!"
观众中大林、二林高呼口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马亚生、达拉星："消灭日本法西斯匪
徒!!高力、李仔："打倒日本军国主义!!"
在高力身前一个猴子长相的观众用日本话对另一个记者扮相的人气恨地说着什么......
舞台大幕前的幻灯银幕上，映出寺内寿一和山下奉文的放大相，老王指着寺内寿一、山下奉
文介绍说："这就是'七七'卢沟桥大屠杀先先后后的罪魁祸首们!"老王指着寺内："他
叫寺内寿一"又指着山下："他叫山下奉文"......
陈嘉庚主席(以下简称陈主席)对大林："走!我们去后台看望刘莲女士。"陈主席和大林走
向后台，迎面跑来了黄奕欢拦住说："陈主席、大林，刘莲导演演完方才的戏在闭眼休息，
全身颤抖。每演一场都如此，她遭家破人亡后患神经官能症......"
陈主席、大林听了一惊......
黄奕欢(以下简称黄)："她刚吃了些镇静药，咱先别去后台吧!马上打幻灯就演另一个戏啦!
刘莲(以下简称刘)导演还要上场演戏呢。"
大幕拉开。大幕上升起一面幻灯银幕，老王站幕前指了银幕映出的寺内寿一与山下奉文着日
军将军服头象说："寺内寿一与山下奉文就是日本开始全面侵略中国，'七·七'在卢沟桥
屠杀中国人的两名凶手......"
日本记者及随同他的三、五名男女到后台找导演刘莲，提抗议说"你们践踏大日本帝国国旗
!而是造谣，你们的戏要禁演!!"
刘莲："你们的国旗怎么啦?"
日记者："有辱我国体、尊严啦!!你把日本国旗拿出来!"
老王已拿了旗走来......平摊开......太阳旗上交差了两根骨头棒子......
刘问："你指的是这旗么?"
日记者："就是它!你怎么说了?!"
刘："没的说!这太阳上交叉两根骨头棒子的旗，是今天中国大地上，正在到处杀人放火的
土匪旗帜，而且这些土匪越来越猖厥，你可以亲自到中国察看察看......你承认这带骨头棒子
的土匪杀人旗是国旗么!?"日记者张口结舌地："这......这......"画外传来剧场观众愤怒的
吼声："打倒日本军阀!......"
前台观众："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消灭日本法西斯强盗!!"
舞台上锣鼓声起台下小罗、小方把幻灯打向台上银幕。全场灯暗。
刘莲："我们是把1938年从中国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获得的外国记者拍摄的照片展示给
华侨同胞们。"刘莲用手摸了她咽喉伤疤说："结合我亲身家破人亡的遭遇......我们让事实
来说话。事实胜于雄辩!我只把外国记者在南京拍摄大屠杀中的一项事实--日军强奸残杀
中国老年妇女、青年妇女和少女、幼女的真实照片给南洋华侨看看......从1937年12月12日算
起，南京国际救济委员会统计的60天当中，日军罪行就有两万多起案件，现在还在继续强奸
、屠杀中......'南京已经是一座恐怖城'。这是国际委员会主席德国西门子洋行约翰·H·D
·拉贝的原话。我仅仅放映其中几张幻灯片......"刘莲指着"148号案件"和另一张"151号
案件"的照片。
金 陵 大 学
"金陵大学女子文理学院"宿舍前，七名日军当着德国西门子公司约翰·H·D·拉贝、英国
《曼彻斯特卫报》记者田伯烈、美国《纽约时报》记者杜廷(以上三位国际委员画面注中文
姓名、国藉、职业)的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年龄仅十二岁、十三岁的两名幻女撕掉下身衣
裤拉进女宿舍，宿舍窗内传出幼女的惨叫声......日军的笑怒骂声......
刘莲指了另两张幻灯照片"436号案件"、"303号案件"，照片各有一名老妇人的女尸，上
衣敞开，乳房被割，下身裸露，阴户塞木棒、树枝，刘画外音："两位老妈妈都年过六十，
一位近七十岁。被七、八名日军强奸、轮奸后，又遭枪杀......"
刘莲指着幻灯片问："同胞们，谁无母亲?!"
幻灯片换上被剖腹少妇和婴儿的母子尸体照片。
刘莲指着问："谁无妻子儿女?!"
银屏换上已死、未死赤裸的少女、少妇群的照片。
刘莲激昂喊问："谁无姐姐、妹妹?!英国记者田伯烈报导说'这是人类历史破天荒最黑暗的
一页!'，美国记者杜廷报导说'这是人类的耻辱!'......"
怒目圆睁的大林......
怒目圆睁的二林、老白......
怒目圆睁的达拉星、李仔愤怒至极......
怒目圆睁的高力、马亚生......
刘莲指着已死、未死的裸体少女群幻灯片说："这是中华民族炎黄子孙的奇耻大辱!"
大林、二林、老白怒火中烧......
义愤填膺的达拉星......
义愤填膺的马亚生......
义愤填膺的高力等......咬牙切齿，淌泪......参差爆发呼喊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日
本法西斯强盗!!"
台下侨众呼应......全剧场吼 声雷动......
刘莲："这是中华民族的深仇大恨!!是对中国人的莫大侮辱!!"
狂风暴雨，海浪猛扑岩石。
台上天幕前排立着的老王等"抗日演唱队"和老白、大林等"机工合唱队"突然爆发出《旗
正飘飘》抗日战歌声："......好男儿!好男儿!好男儿!杀敌报国在今朝!!"
刘、王、斯、方四人齐说："我们为祖国受日本残酷迫害的难民请命，请命!"四人同鞠躬
，向侨胞请求："为祖国难民募寒衣、募医药、募吃食......"话未说完，台下金币扔上台，
钱如雨下，满台飞滚，金光银光闪闪飞舞在台上、台下......
台下观众拥挤着凑向舞台口，一把一把的钱币从衣袋、手提包、钱夹取出，有的在签字票，
而后裹上硬币，各自纷纷扔上舞台......另有更多的人在签支票、裹硬币......
台上演员脸被硬币击中，小斯的眼闭着，被硬币打在眼皮上，小方去护小斯，她耳朵、头颈
被硬币打中，大林在舞台边幕着急地催促演员们快向舞台两侧躲避，一面送芭蕉扇、藤椅垫
给演员们挡硬币用......刘莲的嘴角流血，前额连续被裹着硬币的支票击中，但她仍高兴万分
......老王在被硬币连连打中下，仍喜悦地察看几张支票的钱数，惊呆着闭不上嘴......
台下猴子把锋利的刀裹进演出节目单里向舞台扔去......
台上刘莲准确地向空中伸出手，一跃攥进手里......刘莲手痛得倒吸一口气......
大林觉察有疑，上台拿起刘莲的手看，见血迹斑斑的手握着的是把刀。大林推刘莲下场，刘
莲低声急促地对大林说："不能，不能，可不能!"大林执拗地推刘莲下场说："快找医生
看看!"他说着夺刘手中的刀，但也忙用了节目单裹藏那把刀，继续劝刘下场......
刘急了："此时此刻......这场合，这情况，我不能下场!"刘莲一面喜悦向观众高喊："谢
谢!谢谢!"但她忽然转身像赶小鸡小鸭似地把小斯、小方轰下台，小斯、小方依然向台下喊
着："谢谢!谢谢!"退着身面向观众喊说："谢谢!"，但终于被刘逼下台......
一名布景工人见刘受伤，他连忙闭大幕，刘制止他，刘仍拉开大幕......
一直在用铜锣护脸的老王，仍在不断地向台下左中右扔钱的方向高声："谢谢!谢谢!"他脸
上的伤痕斑斑点点，还有几处有点肿了......
演出的后台 -夜-
被赶到后台的小斯、小方不明所以找人问究竟，正遇上跑来后台的黄奕欢带了医生、护士问
小斯、小方："怎么样?伤到眼睛了吗?哎呀脸皮破了......，还有脖子、耳朵......"医生、护
士为之敷药......话外传来《保家乡》歌词二段的歌声"有钱的出钱就把国保，有了钱买枪炮
敌人就被打倒......"
陈爱礼、李太太(李仔的妈妈)分头招呼小斯试西装、小方试旗袍。男女演唱队员们都在试新
装，男穿白西装、黑领带、黑白相间的皮鞋。女队员各两件丝绸旗袍，一件白色，一件橄榄
绿，并另配两件小马甲，白马甲滚绿边，绿马甲滚白边，成反差对比，搭配了穿，另外还有
白鹿皮半高跟鞋......林妈妈(大林、二林的母亲)、陈爱礼、李太太同裁缝、鞋商忙得团团转
......整个后台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二林帮小斯系领带，小斯额头冒汗，直扭脖子叹气，喊"热"......小方给他扇扇，小斯问说
："快过年啦 ，新加坡的冬天怎么还怎么热?"
二林："新加坡没有冬天，四季皆夏，一雨成秋。好在雨水多，一早一晚还是凉快的。"
陈爱礼、李太太领了小斯、小方去排进男女队员行列给黄奕欢、李光前看......
演唱队员小古(男，锣鼓队打小鼓的)说："咱们男士只是张衬底的白纸，是为了给女士们画
象征和平的绿色橄榄枝用"。
小罗(女，锣鼓队敲锣的)白了小古一眼："你少说!"
小古应声："哎!"但却悄悄地说："说的不多呀?!还是正确词......"
黄奕欢兴奋地看着男女两排队列："真是个个精神焕发!"
李光前："就是头发胡子长了点，这不，"他指着一位小姐介绍说："华侨理发厅的梅小姐
，特来邀请各位明天去整容......"
黄奕欢："还有小爱(陈爱礼的女儿)和眼镜公 竟餐钏兔课惶艟狄桓丁！毙"脱劬倒?
司人员托了一大盘太阳镜给队员......
小罗："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们可不敢收!"小爱急得看爸爸、妈妈......
陈爱礼："你们刚到新加坡，眼睛要有个适应过程。"
黄奕欢："尤其小斯的眼睛不好，小爱还把她自己的一付送给小斯。"
小爱亲手给小斯戴......小斯拘谨感动得摘下来，又戴上，又摘下来，流着泪对小爱笑......又
戴上......画外音：观众唱《保家乡》第二段的歌声，并渐转为二部轮唱......
演出的前台 -夜-
前台观众们齐唱《保家乡》歌声越唱越大，唱的人也越来越多。在观众群中的达拉星、二林
、马亚生、李仔、高力，唱得都很起劲......歌声变化出二部轮唱(这时要强调整出"......老
百姓遭了殃!它一心要把中国亡!!")。散场观众边唱边走，也变化为二部轮唱，二林、达拉
星他们激昂欢快地唱着送观众离场......
后台演员们纷纷停了试新装或卸妆围住了陈主席，陈主席关怀地察看着大家，又扶摸着刘莲
受伤的手问："伤得不轻吧?!"刘摇头，"很轻，没什么......"
医生："不重，就是要防感染，天热出汗，又是伤在手的虎口上......"
陈主席对李光前、黄奕欢、陈国庆、小高说："要研究加强今后演出的舞台上下安全，严防
日特汉奸搞破坏......"
陈主席对众："先歇两天"，他转对刘莲、老王、小斯、小方和乐队说："你们一到新加坡
，下船就忙演出，也该休息两天。"转对刘莲："你也养养伤。"
刘莲："可不能!可不能休息停演!"
陈："要歇!"
刘："陈主席，您看"，她手摸咽喉的旧伤疤说："我是好了伤疤也没忘疼，眼下......"她
举起包扎纱布的手说："是旧疤加新疤，我就更不忘疼了，请求主席让我们明天继续照演!
也叫敌人知道我们不怕他们!明天照演无误。"
黄奕欢跑来："陈主席，请您去过目慕款并决定报纸公布巨额义捐支票名单。"
陈随黄去舞台，但又回身对刘莲激动地说："你是中华民族的好儿女!"
演员们继续卸妆......
陈爱礼(以下简称爱礼)和后台工作人员照应演唱队员们："快用些冰汽水、冰水果解解热。
"她说着与李光前和医生、护士、工作人员急忙加开风扇，送饮料......，有些人还给队员们
扇扇子，演员们连说："谢谢!谢谢!不怎么热!"老王脱下戏装外衣，露出印着字的破背心
说："有背心吸汗、透凉。"
小斯看了看破背心说："象鱼网"。爱礼闻言凑近："哇，象鱼网了。"她笑着说："已经
给大家订做了内外衣，就会送来"。爱礼却又走近王看问："唉?!印的什么字?"。她趴上
去细看，问："什么球队?"
王："湖北省立高中篮球队。"
爱礼听了高兴 ，转身跑向刘莲边问：唉?!我方才一闪眼，象是刘导演也穿了运动汗衫嘛!"
她仔细看并叨道着："济南女子师范......什么队?"
刘："山东济南女子师范篮球队，怎么了?"
爱礼喜出望外地蹦跳着向李光前身边谈了些什么......李光前频频点头。
爱礼转身向正在卸妆的演员们："你们能凑出五个人赛篮球不?!"
刘笑答："嗨!我们都是人称'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中国土地上连书桌都放不下'的流亡
中小学生，哪里打得上篮球?!......"她说着指指老王："也就俺俩，其他人哪......摸过篮球
的怕也没几个......"
老王："唉!我也不行，刘莲姐是艺术体育专科......其他人......看过打篮球的倒还有。"他
指指乐队里的几个人。
锣鼓队队员："你们俩当头儿的不知情，有俩仨人儿多少也打过"。
刘听了直乐......
爱礼："行!多少打过就行，凑一场比赛!"
刘："那行吗?!"
爱礼指了刘、王："有你们二位还怕不行嘛!宣传抗日募捐，华侨没有不行的事"。
刘半自语地问："打篮球也能抗日?!有意思......嘻嘻......"她抿嘴笑出声。
爱礼："当场义卖篮球、球衣嘛!"
刘恍然大悟："哦"，她高兴，但又为难地说："这、这......瞎凑个男女混合队还公开比
赛，可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呀!"觉着有趣，笑......
光前大笑着："没有!咱们叫它有!只要是抗日，咱们华侨统统有!"
黄奕欢跑来："陈主席请大家去看看演出募款成绩-哇!金币多得成堆了!"
光前对爱礼："正好就找大林、小高商量赛篮球......"
爱礼："哎!马上订下来。"
演出舞台上 -夜-
硬币堆成了小丘，金光闪闪，支票一张张贴在长长的木板上并注明：××先生、××夫人、
义捐×佰圆、×仟圆等等......木板上部横写着"报端公布各界先生、女士义捐名单"......
黄奕欢(以下简称奕欢)、大林引导宣传队看募款成果......
爱礼、光前："哇!盛况空前"、"通过演剧募款这么多，空前!"
舞台一隅，陈主席拿了刀(扔上台伤刘莲的刀)在察看......
陈国庆对陈主席："爸爸!我同小高、马亚生先生"说着指指高、马二人"拿了刀去化验，
医院、警署都查验无毒。"
陈主席："无毒就好，但今后舞台上下，演员和观众的安全，得加强保护!奕欢和大林、小
高、老马先生你们要深加研究，确防日本特务和汉奸捣乱破坏......"
小高："我们注意到观众里有两个讲日本话的人，其中一个长的象猴子......"
国庆(以下简称陈子)："是呀!刀上刻有产地'made in japan,日本制造'"......
刘莲和队员们，由金币堆向陈主席处围拢......
陈主席："你们的形象化宣传，不仅募了捐，还宣传教育了侨众......"
刘："谢谢主席的鼓励，我们艺术水平低，我们宣传队只是主席的一个小小的工作助手，
这么大收获，主要是炎黄子孙满腔热血，关心中华民族存亡......"
陈主席用喜爱的目光看着刘莲。
刘："我们没来南洋之前，在国内就听说华侨在去年一年就义捐祖国四十四亿元!超过当
年抗日军费十八亿元近两倍半......"
陈主席打断刘的话："不同!不同!不单用钱来衡量!要不，敌人为什么还扔刀子上台?!"
陈、王、斯、方听了在想......
陈主席："敌人扔刀子是想达到使台上演员害怕，而不敢再演；想使观众害怕，而不敢来剧
场看演出......"
刘、王、斯、方等不约而同地"啊!"恍然领悟......斯、方同时说："爷爷说的是。"小方
："嗨!嗨!"(日语是!是!)
陈主席："不是听见嘛，观众都唱着《保家乡》'日本一心要把中国亡'的歌离场回家的嘛
!这剧场是个抗日的大课堂；是宣传、教育和团结侨众的大会场!"
刘深有领悟地点头......
陈主席热切、欣慰地指着刘莲向黄、侯西反、爱、光、大林等说："她做得对!对!就是做得
对!......"
刘不安地望着众人。
陈主席："刘莲女士不但受伤不下台，工人闭幕，她还去把幕拉开......敌人想惊动观众和演
员的目的是使人们感到抗日剧场不安全、危险，有危害生命的危险，是来吓唬人的!可是刘
女士......"
刘插话："陈老，您就叫我刘莲 !我们对您尊敬若父......"
陈主席："好!有胆识!有魄力!有见地!我喜欢!"
光前："爸，关于华侨机工的事大家都在'怡和轩'等您开会呢!"......
陈主席看看手表："哦!大家吃完宵夜，早点休息吧!"刚要走......
爱礼："爸!我们想要举办一场篮球赛。"
陈主席："好!这不都在这儿，你们商量吧!好事!"离去......
光前："不早啦，很简单，一句话，"他拍拍大林、达拉星等人"你们比赛只许输"。
达、二林："哎!哎!那是!那是!"
刘、王惊奇地听了笑。
光前："可是输，要输得象真输，不能让观众看出假来，假输就不叫比赛了呀!......"
达拉星、二林听了，都傻啦。
刘、王也呆住了一会儿......看看达、二林窃笑起来......
爱礼："就这些，说完啦!指定大林、小高是机工球队正、副队长......行了，大家上车回九
龙堂，吃宵夜休息啦!"
维多利亚胜利剧院门前广场 -夜-
剧场门口，大林、奕欢、爱礼、光前照料着刘莲、老王、锣鼓队等队员坐进长长排列着的小
轿车，有的车已开动。一部白色敞篷小跑车鸣着音乐喇叭--'1353'--首车导行......
二林、小方扶了眼病发作的小斯去上二林的车......达拉星跟在他们身后......
在轿车队尾的轿车跟前，二林让小方先坐进车，而后二林扶小斯进车......忽然，达拉星大粗
胳膊拦在车门上，不让小斯上车......
二林不高兴地问达："你!你干什么!......"
达："小斯坐我的车!"
二林慢条斯理、不急不躁地，眼睛也不看达，问："凭什么?!......起开，起开，让小斯坐进
去!......"他说着去拨拉达的粗壮手臂，达的铁臂纹丝不动，二林接着说："就凭你胳膊有
劲儿呀!真是的!快挪开手!让小客人上车!......"
达："凭什么?你说我凭什么?!咱不凭气力，凭的是理!讲理!做事要讲道理!不能你车上两客
人，我车上没客人。"
二林不慌不忙地："你车上没有客人?!"
达："哎!没客人!你总不能让我放空车吧!现在车上就只有我!!"
二林、达争夺小斯，小斯害怕，没处躲又进不了车，小斯眼前一根粗壮带毛的粗膀子横放着
，车里小方也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有抓住小斯一只手不放，但又拉不进车......车里车外
四个人相持不下......
二林翻着白眼问达："我说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呀......嗯?!让客人放着小轿车不给坐，去坐
你的货车呀?!老兄!你开的是拉服装、首具的封闭小货车!"
达："可，可，可现在没有什么服装道具要拉呀......我，我，我是要请客人坐驾驶室呀......
"
二林："驾驶室?那也是货车驾驶室，放着软座轿车不让客人坐，去坐'货'车，这是哪家
子的道理?!天下也就你独一个。快松手，别罗嗦!"
达自知理屈地："那，那，我来抱小斯进车吧!"
小斯看了达害怕，小方把小斯一把拖进后车座，将小斯搂抱在怀里......像是给人抢走似的...
...达急得直冒汗"那，那，你们开车吧......"
二林："开车还用你说呀!"他说着发动了车，慢慢起步，二林从反光镜里偷看达的狼狈相
并进一步探身车外，对达喊说："也不照照反光镜，像座黑铁塔，也不怕吓着孩子......"
达听了气得冲上去，问二林："你说什么?!说什么?!"
二林："我说您像周仓......"说罢洋洋自得，哈哈大笑，达伸手抓二林，二林蹭地加大油门
，轿车一溜烟儿窜出老远。
达气急败坏高举拳头，对了二林喊："我是周仓?!你也当不了关公!周仓是忠义好人!呆会儿
跟你这坏小子算帐!......"
小高跟踪观察长得像猴子样的人......不料与黑暗处的日本记者相撞，日本记者反感地骂了小
高一句日语："混旦!没长眼睛呵?!"
小高没作声，只见那日本记者与长得像猴子样的人，钻进一辆淡绿色轿车，开走了......
小高向剧院门跑，边喊："达拉星!达拉星!"他跑近达拉星，说了一句："快上车，追!
"
淡绿色日本轿车前轮挡泥板上，已插上了日本国的小旗，车在飞跑......
达拉星打开车的大灯，照亮了他车前日本轿车的车牌号，小高抄录车牌号码......
日本轿车驶入日本驻新加坡领馆，日兵门岗对轿车行礼......
小高："那小子用日本话骂我，我没理他。故意装听不懂......"
夜市街上的二林轿车内 -夜-
二林轿车内，二林欢畅地驾车，用口哨吹着《保家乡》......
小方吭吭吃吃地向前座的二林问："林son......son......林......林......son(son，日语'先生
'的字音)，先生，学、学《保家乡》真快，学的快......"
二林反问小方："你吭吭吃吃，鼻子不通啊!感冒啦!你，你说的什么?!"
小方吃力地："我......我......"她说不来，也不敢说了......
小斯："小方说话不方便，她先是称呼你林on，是日本话林先生小方说你学《保家乡》歌，
学得真快。"
二林："嗨，哪儿是我学的快呀!是你们到新加坡之前，你们唱的歌谱先寄来啦，'南洋华
侨总会'印发各分会，人手一册，大家早都学会了。"他说着把歌本递给小斯，小方："你
们看，第一首歌就是《保家乡》。"
小斯接看后，问："还有地图?"
小斯指着地图上的日本旗问："怎么这么多日本太阳旗......怎么还画了红线绿线呀......"
二林叹口气："哎!让我来说说吧!"他想了想，"我们就等你们来啦，倘若你们再不来，我
们都要走啦!"
小斯问："去哪?!"
二林："回中国打日本鬼子去......"
小方："打?打?打日本?!"
小斯："去中国打日本鬼子?!"
二林："啊!"
小斯、小方几乎同时问："怎么?怎么?"
二林："你们不是问地图上中国沿海插的日本太阳旗吗?!"斯、方看地图上日本太阳旗。
二林："那是如今都被日军占领封锁了的地区，日本关闭中国，欺负我们贫穷落后，日本要
使中国得不到国际援助，想憋死我们，打算三个月、六个月灭亡中国......"
小斯看地图上红线问："你画的红线是什么?!"
二林："是中国古时候反侵略的万里长城......"
小斯："绿色线哪?!"
二林："那是反侵略、要和平的第二条长城--新长城......"
方、斯不解地问："新长城在哪?!"
二林："在中国云南省，是二十多万少数民族用八个月时间，从缅甸修到昆明的一条翻山过
江的公路"。
斯问："缅甸?"
二林："是个邻国，从缅甸运进打鬼子的枪炮、子弹、炸药、汽油、坦克，送到打鬼子的前
线去。"斯、方不约而同地问："您，您，您是去滇缅公路?"
二林："是，去驾驶运军火的军车。"
斯："哎呀!哎呀!!您是去干这个呀!"
小方："哇!好呀!!您林son!好啊!!"
小斯制止小方："别在son啊son啊地，是个好哥哥!好哥哥!!"
小方："好林son哥哥!"忙改口"好个大林哥哥!林大哥!"两个孩子说着从后座站起身拥抱
二林......
二林："别叫我大哥"，小斯："怎么?!"
二林："大林是我哥，我叫二林"。
小斯、小方："二林哥打鬼子!真是个好二林哥哥!"
二林："可是滇缅公路危险哪!是二十多万民工跨五座大山、三条大江，在险山恶水、狼豺
虎豹荒山野林里，用八个月硬凿出来的公路，美国总统罗斯福不相信，派驻华大使詹森亲自
去看了才信......后来传说'飞行员在高空看中国地图上有两条带子，我画的那绿色线就是新
长城。"
小斯、小方问："新长城?!"
二林："对!滇缅公路，人称'中国抗日国际命脉'、'输血管'......哎呀!不好了!达拉星
的车追上来了!"只见二林轿车后的汽车开大灯，一关一开地照射二林轿车的反光镜，同时
还连连鸣着笛，二林被照射得眯起眼驾车，他拨转反光镜......方、斯也紧张起来，二人低
语......方："二林哥哥要......要......要挨打啦......"斯："可了不得了!那周仓劲可大啦!我
刚才试出来啦!......胳膊象铁杠......"小斯爬向前座椅背问二林："二林哥哥怎么办哪?!咱
仨也打不过他周仓呀!"
二林："不怕，周仓怕老婆。"小斯："怕老婆?!"二林："还怕痒"，小斯："怕痒?!"
二林："别怕!周仓面恶心善，人好着哪!"
方、斯："周仓能不打你?!"
二林："不打，从小一块儿长大，玩闹惯啦，不闹闹闷得慌......哎!跟你们说呀，周仓也是
一块去滇缅公路当华侨司机的哟......唔!不叫司机，正名叫华侨机工。周仓也是同去打日本
鬼子的哪!"
小斯、方："是......是吗?!"
二林："周仓他也去打鬼子......他是印度人，他遵照印度总理尼赫鲁援助中国抗日的'中国
日'，
他周仓..."二林忽转念想起告诫小斯、小方笑着说："你们可别真当面叫他周仓啊!那他要
真生我气了，该说我乱起外号了。他名叫达拉星，他学印度爱德华医生的抗日，就决定去滇
缅公路开军车......"
斯："不是叫'华侨'司机，噢!不，'华侨'机工吗?!他算'华侨'吗?!"
二林："说的是呀，所以，达拉星为当'华侨'机工背着他新婚一年的媳妇，申请入了中国
籍，取名叫'王亚龙'，意思是：中国人王是大姓，'亚龙'就是亚洲抗日的一条大龙，'
王亚龙'......"二林说着笑啦"可是'王亚龙'没出息，怕老婆"......
小方："周仓先生，唔'王亚龙'先生，大龙怕媳妇"
二林："结婚一年刚生个女儿"
方："那......那......"
小斯接过话茬："那他妻子、孩子......?"画外汽车喇叭连声响，大灯照射着二林一
再拨转反光镜："这个捣蛋鬼!看我到了九龙堂再收拾他......
九 龙 堂 -夜-
九龙堂院门前已排列了多辆接送演唱队的空轿车......二林、达拉星的两部车到了，车灯熄灭
，达拉星跑来捉二林，二林从驾室座另一个门逃走，达穷追不舍，二人围了小斯、小方追逐
，像玩'老鹰捉小鸡'游戏，一面嘻笑怒骂着......其他车辆的司机围观看热闹，小斯、方担
心......最后，达终于抓住二林，要二林赔礼道歉，收回"周仓"外号，鞠躬了事。二林假装
赔礼，恭敬地向达鞠躬......达挺胸鼓肚卡腰受礼，未料二林鞠了半个躬就起身靠近达拉星用
双手伸进达的腋下抓痒......达被这突然袭击痒得弯腰，双手护胸，还不行，赶忙转身背朝二
林，连蹦带跳地躲，二林仍不放过，照达的背上划了又划，划得达挺胸鼓肚地逃......达无可
奈何地求饶："好了!好了!别，别，别再闹了，求饶了还不行吗?......"
小斯、方看了笑得前仰后合......画外大喝一声："你俩干什么呢?!"
老白："干什么呢!?你俩!!"
达、二林愣住，在原地不敢再动。
老白、奕欢站在九龙堂大厅门口，大林："问你们哪?!......你们俩!"他指着小斯、小方，
"俩孩子累了一天啦!饿着肚子赔你俩玩'老鹰捉小鸡'呀!嗯?!"
众司机中有人说："他俩是玩'斗鸡'"。
达暗对二林吐吐舌头......
老白转脸对斯、方温和地陪笑说："都等你们俩，去吃宵夜吧!饿了吧?!"进入大厅门......
老白余怒未熄回转身对二林、达："你俩等着吧，呆会儿再跟你们算帐!......"
九龙堂大厅内 -夜-
有人跑进对陈嘉庚匆匆地说着什么......
陈嘉庚对李光前说："你代表我接待大家，我去开会，也可能赶不回来。"他与来人离去。
九龙堂大厅摆满了四、五桌菜肴：烤小猪、大龙虾......
李光前、爱礼、潘国渠、奕欢、国庆分坐各桌作陪......
大林、二林、达、马亚生、高力、李仔、斯、方、奕欢同坐一桌......
光前："各位先生，女士们(英语)今天是演唱队首场演出成功!也是侨胞给演唱队接风洗尘
、庆功!请大家举杯，同饮胜利酒!......"
大厅各桌宾主饮酒鼓掌......
李光前对候西反："你管机工"，转对众："请侯西反先生介绍三位客人"。
侯西反："今晚顺便介绍滇缅公路局孙副主任，孙主任是来商谈关于迎接华侨机工事宜的，
欢迎!欢迎!"
众鼓掌......孙答礼......
光前："还有与孙主任同来的，办理购买抗日药品的匡二小姐和寿科长"。
众鼓掌......衣着端庄，雍荣华贵的匡二小姐......答礼说："不用鼓掌，不用鼓掌......痛饮吧
!"她一口气喝下大半杯啤酒......
侯西反、孙主任、匡二小姐、寿科长端酒杯来到大林他们桌前......众起立迎接......
匡二小姐双手按大家坐下："起什么立呀，坐下，都坐下......"，众人礼貌拘谨地都没坐...
...
孙主任："一听说诸位是争取做第一批华侨机工，就抢先来敬酒啦 !在座的有国际朋友，还
有刘导演和两位小主角......我祝大家成功!演出成功!来，大家同饮这杯酒，我先干为敬!"
转对匡："二小姐您随意......"
匡："随什么意呀!?干!"孙："好好好!!!干!"孙匡二人咕嘟咕嘟喝下满杯啤酒......
达也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下一大杯啤酒......其他人都半杯左右......
李仔看孙、匡敬酒热忱，立即随着喝了他的后半杯啤酒，但喝得费劲。
孙见李仔喝酒吃力，对李仔："好!今年贵庚二十几岁呀?!"
侯西反半玩笑地对李仔："超龄或虚报......可都不对呀......"
李仔："......嗯......嗯......"
二林在桌底下扯扯李的手，低声用广东话："别撒谎!"
李仔："......刚......刚......刚满二十......"二林斜了李仔一眼，在桌下跺了李仔一脚......
孙："机工限定年龄从二十岁到四十岁......"他指指李仔向众人说"二十岁正好!可能是在
座的机工年龄最轻的吧......钦佩!钦佩!"
李在桌子底下使劲掰二林的手......二林从眼角看着李仔咬牙狠狠地悄声说："看我不告诉你
即!撒谎!"
孙看了络腮胡须的达问众人："这位国际人士...可能最年长喽?"
二林嘻皮笑脸地接话："哎!哎!他刚满四十"。
达气得瞪着二林对孙说："别听他乱说，我，我才二十四、五，年前结婚，现在刚有个女孩
......"达气糊涂啦，反击二林，指着二林，又指指马老爹："他，他岳父，岳父......"这
一下子头脑清醒过来，忙改口："二林的岳父，马老爹......他老人家......才，才......"。
二林赶忙在身背后扭住达拉星屁股上的肉......达嘴脸歪斜，苦不敢言，达这才刹住口，改说
："老爹才是我们当中最大的呢!"达已是满头大汗......
孙转问马："那您贵庚?!"
马老爹沉稳平静地答礼："免贵，刚满四十"。
孙："四十?!那比我岁数大，单敬一杯。"工作人员斟酒，对饮......
达对小高小声笑着说："还!刚满四士呢，都五十多了......"二林制止地用筷子捅了达的小
肚子......达怕痒，捧了肚子躲......
匡："大林、二林两位先生是亲兄弟吗?!"
大林："是的。"
匡："都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她转对高力问："这位......?!"
光前、刘莲前来挽了孙、匡、寿，"请去用些菜肴......都还空腹，先不多饮吧!"光前、刘
莲、孙、匡、侯西返回到主席......
老爹指着达说："你差点给我闯祸"。
达吐舌头，画外音奕欢："喜报!喜报!各位的家信到啦!喜报!......"
奕欢拿了许多信发给演唱队队员们，也给了小斯一封，还给了大林一封，黄奕欢敏锐地看了
看桌上问二林："你的新娘子梭木呢?啊?老爹?梭木呢?怎么不在座?!"
老爹、二林："她......没来......"
奕欢责怪说："没来?还是没请?岂有此理!新郎把新娘给忘啦，不行，我去找。"他笑着往
别桌去送信了......画外爆发了小斯的哭声......
小斯爬伏在桌沿上，双手握家信颤抖着......小方抚摸着小斯流泪......
大林和众人急问小方："怎么啦?怎么啦?信上写什么!?!"
小方取了信："我......我......认不得......"递信给大林看......小斯痛哭失声......
爱礼夺过信看......光前、刘莲都围过来......
爱礼看信向众转告："是小斯的亲娘舅母的来信，说和小斯的舅舅，由南京逃到凤阳老家，
日军占领凤阳，他们又逃到湖北，日军逼近武汉，用飞机扫射轰炸，难民船沉没，舅舅中弹
淹死，舅母被救流落四川...没钱、没活路......要自杀......"爱礼看看邮戳"这信路上走了半
年多，是死前写来的遗书......"
小斯闭了眼哭叫着："没人啦!我家没人啦!我没亲人啦!就剩下我一个人啦!......我也不活啦
!不想活啦!......"
小方流泪摇晃小斯......小斯喊着："我不活啦!我不活啦!"小方用力推小斯："胡!胡!胡!
胡说!!还有......还有姐......姐姐我哪，我，我家也不只剩我一个了......"她说着爬在小斯背
上......二人哭作一团。
奕欢在打电话："我要怡和轩。"
大林在看刚接到的信和半张报纸，见二林走来，忙藏入衣袋，二林觉察有疑，问大林："谁
的信?"大林支吾："集美校友，没什么，快去看两个孩子，黄先生在给主席打电话。"
怡和轩陈嘉庚工作室 -夜-
陈嘉庚正吃晚饭，拿了听筒说："把孩子送来我这里，把俩个孩子送怡和轩来。"......
新加坡市街 -夜-
刘莲、小斯、小方坐在二林轿车后座，二林在驾车，他身旁坐着梭木，二林介绍说："这是
我妻子梭木。"而后又对梭木说："你没来吃饭，奕欢先生说了我。"
梭木向后座说："小斯、小方别太难过，我是梭木，有我们!有我们大家呢!"
怡和轩门前 -夜-
二林车停在怡和轩门前，大林、奕欢、刘莲从另一部车下来，分别牵了小斯、小方进了怡和
轩......
二林从轿车前座上猛侧身拦腰抱住梭木亲吻，随后二林下车，打开车后座的门，把梭木抱出
前座，送入后座他进后座后顺手关了车门扑向梭木，将其压在身下......双手抱了梭木，对她
的面颊、耳朵、两腮、脖子狂吻......梭木也搂紧二林后背......
......二林猛然停掉动作......惊醒地两眼闪光，盯视车窗外一个人影在怡和轩门前躲躲闪闪地
晃动......但又不见了......另有一男一女追了那人影跑动着......也不见了......不久，那一男一
女又出现怡和轩门前，二林窜上去一手抓一个问："你俩干什么?!"那男的说："放手，放
开!我们是好人。"女的说："我们是来找我那个要报名当机工的侄子。"
二林："那怎么半夜来找?!"
女的："我侄子一直躲着我们......"她指指那男的说："他是我侄子的岳父，我们家姓蔡...
...我们白天、黑夜四处找呢!"
二林整整衣裤对那男、女说："走吧!"二林转身伸手揽住走来的梭木亲她......
怡和轩陈嘉庚工作室 -夜-
陈主席办公室迎面墙上贴着陈嘉庚书写的提案"敌未出国土前，言和即汉奸"，下面是邹韬
奋的题词"古今中外最伟大的一个提案"。另悬挂着陈敬贤的放大照片。小书架上放了影集
、纪念册等......在靠书桌的墙壁上醒目地挂着一张帝国主义侵华年表和一张中国地图......
刘莲："您还没有吃完，先用饭吧......天这么晚啦!"
奕欢："会多，散会晚，主席常常是夜间才吃晚饭，吃得总这么简单。"
刘莲看看桌上的饭菜：白薯粥、花生米、豆腐干......
小斯："爷爷您就是吃这个?......"
刘莲："您再用些吧!"
陈："行啦，够啦!"他放下筷子转对小斯："怎么?收到家信哭啦?!......"
小斯低头抹泪，无言抽泣......
小方推推斯："小弟答，答话呀!爷，爷爷问呢?!"
斯点头......
陈："听说哭着哭着......都不想活啦?!"
斯点头，应声："嗯"。
陈："小斯哭啦，小斯不想活啦......日本鬼子就害怕小斯啦?!是吗......?!"
方忙摇头摆手吃力地代答："不，不，不是......"说完推小斯答话："爷爷问话啦，听见嘛
......"
斯答话："......眼泪......小斯死......鬼子都不怕......"
陈："说的是呀!其实，我也哭过......还哭过多次呢!"
奕欢轻声请示说："主席，我回九龙堂照料大家。"陈点头，黄离去......
陈："我母亲在厦门被洋鬼子们和满清政府逼得因病至死，我就哭过...还多次哭过，一八九
四年我从新加坡回厦门集美家乡完婚......(以下陈嘉庚台词成画外音，结合形象画面。)
陈嘉庚在轮船上，汽笛长鸣......(旁白台词："船到了厦门。")
外国军舰云集......放炮、打旗话......(旁白："不让商船、鱼船进港。")
插了德、意、日、英、美、法等国国旗的军舰，停泊在厦门港口内外......(旁白："说是外
国军舰要举行联合演习")
中国渔民船大量拥挤在厦门港口以外，有些船在向海里倾倒污水和死鱼......(旁白："外国
军舰封闭厦门港口多日......鱼死了，臭了!")
旁白："渔民船只凡是船有进港迹象的，舰上外国水兵就开枪"......
渔民中弹落水，海水进船下沉......(陈嘉庚旁白："这些渔民中有我的族人、亲朋")
陈嘉庚看的气愤不平，听到渔民的呼救声："救命呀!救命......"他内心独白："在外国人
眼里，中国人不是人......"他二次听到呼救声："饶命呀!饶命......"他向轮船甲板跑去，
但被带枪的水手们拦阻，陈嘉庚只见三名洋人水手围打船上做工的一名中国苦力，中国苦力
被外国水手一拳打到西，又一拳打到东，如此打过来，打过去......而后外国水手又命令华工
跪着洗刷甲板......
陈所乘轮船鸣汽笛......升起英国国旗。
陈凭船栏
远远望见湖里山的炮台和炮台一侧的郑成功演武场，画面叠化出当年郑成功在演武练兵......
郑成功抗击荷兰侵略兵......万马奔腾，炮声震天的形象画面......他内心独白："民族英雄郑
成功!"陈目光一闪，只见演武场上洋人们在赛马，赛跑的马匹铁蹄奔腾......
华贵的男女洋人，许多在用望远镜观看，有人在欢跳，还有人在喊叫怒骂......
陈转眼见高尔夫球场绿草茵茵，在静悄悄中，洋人击球，中国球童肩背球具伺侯着......一杆
挥出，球落地洞......男女洋人报以掌声......
陈憎恨地回看跑马场，马匹飞奔，铁蹄扬尘......画面叠印渔船上渔民手抓死鱼流泪，渔民家
属扶着被击毙的渔民遗体嚎哭......叠印洋人哈哈大笑......陈凝神思索......内心独白"中国人
是在洋人的欢笑玩乐中苦苦挣扎着求生存，中华民族炎黄子孙是在侵略者的铁蹄下求生存...
...在外国侵略者心目中，中国人不算人，是奴隶、是牲畜......"画外轮船汽笛鸣......陈所乘
英国商船船长放下电话，船鸣汽笛......船上升起英国国旗......英商船缓缓向厦门港开进......
英商船靠岸，陈见鼓浪屿插着英、法、美、德、意、日等国的国旗并立有水泥碑，上刻有中
英文大字"鼓浪屿公共租界"......
陈下船登岸看着碑文默念着："福建厦门鼓浪屿公共租界。"他摇头、叹气、跺跺脚......
陈走过码头邻街，停步放下行李歇脚，嗅到鸦片烟味，他向背后窗内探视......室内鸦片烟榻
纵横，躺满吸烟者，个个握着烟枪就着烟灯喷云吐雾......他自语："这是表明'雅片战争'
的侵略者是胜利者......"画外声"去去去!!!看什么?!"清朝官兵追问陈，"你是想来偷啊?
还是上了烟瘾哪?!"烟馆门警清兵手握大刀驱赶陈......陈感慨思索......清兵对陈嘉庚："你
不走就要抓你去盘查啦!"清兵说着就要抓陈......
来码头迎接陈嘉庚的陈大承阻挡清兵说："这位是新加坡回集美家乡结婚的客商"。......清
兵挥手："走走，快离开这儿......"
路边上有人围观一坐地青年工人......有的说："这青工疯啦......"青工手抱着煤油桶自语着
："夏威哥哥!你弟弟来了，你弟弟来了，你弟弟来了......"围观的知情人说："他姓冯，
广东南海人，他十七岁同哥哥冯夏威上外国船当苦力，受尽折磨，受了七八年的罪，他哥哥
冯夏威在上海外国使馆门前自焚了......"那青工抱了煤油桶自语："夏威哥哥，弟弟来了...
..."
陈嘉庚与陈大承走在集美田间......久旱元雨，稻田皲裂......一对老夫妻跪地求清兵放水："
军爷您拦水灌大烟花，稻秧却快干死啦，别截我们的水啦...给军爷磕头......"二老连连磕头
......老农补说："磕响头!"二老连连用头撞土地，咚咚有声，同时哀求说："军爷给我们
点儿水，让我们活命吧......"
陈大承拉了看呆住的陈嘉庚说："年年这样!处处这样......走吧，走吧!全家人都等着你举行
婚礼哪!"陈嘉庚回顾清兵正给烟田放水，罂粟花盛开，色彩艳丽、五光十色。陈嘉庚摇摇
头叹口气走向集美村......
集 美 村 前 -日-阴-
陈嘉庚扶了花轿进村，迎面抬了三具尸体的人们喊着："让路!让路!鼠疫!鼠疫!要传染啊!!
"花轿躲闪在路旁......
三具男女尸体都用草席裹着，死者的赤脚露在芦席外......女尸肮脏的长发散落在席外，并拖
在土地上被抬过......孩子们追着看......大人们掩鼻而过......
红双喜字贴在门楣和窗玻璃上，室内红蜡烛熄灭......陈嘉庚、张宝果似乎已睡着......窗外，
人声嘈杂，嘉庚睁眼听，人声大起来，他点燃红蜡烛，起身披衣外出......
陈大承、私塾老师等村民汇集在当年郑成功的"延平故垒"......夜深了，人们在黑夜中小声
议论着、判断着......
私塾老师(以下简称老师)忽然说："听听!!西北海面上象有炮响......"众人侧耳静听......大
承听了会儿说："日本鬼子11月21日占领旅顺大连......叠印旅顺大屠杀画面，以下台词成画
外音，画面上的日历由11月21日翻到24。(旁白："疯独屠杀中国人达四天"。)
老妇抱孙女，老翁抱孙子遭日军枪杀刀砍(旁白："不分男女老幼。")。
青年夫妇被枪杀，成排的人被排枪射击(旁白："一般人的人家平均被杀死二三人或五六人
。")。
陈大承："1894年11月欧美报纸都有登载，日本女作家内藤佼子提供了旅顺大屠杀的照片和
文字资料......"
陈嘉庚内心沉痛地听说，他脑海里出现(叠印)日军开枪、用军刀劈杀中国人的画面......
老师："那是在'甲午战争'中，日本夺了中国黄海的制海权，是由日军"大由岩"大将率
领的第二军干的......"老师愤慨地说："日本随即就侵占了台湾"。
陈嘉庚："侵占台湾令我国福建如断掉左臂"。
老师："这不今晚海面上炮响，听说是日本要侵占厦门。"陈问："老师您老忧国忧民，关
心国家存亡呀......"
老师指了大承："他是我儿子，我们是'鸦片战争'中战死的武士陈化成的后代......能不想
念郑成功吗?!今晚这黑夜里......"他指指"延平故垒"遗迹和一口井："咱们聚在这反清抗
荷的'延平故垒'和郑成功的'国姓井'能不想念郑成功吗?!中国老百姓世世代代苦呀!...
..."
陈嘉庚深思着，内心独白"中华民族生死存亡千钧一发，若非急起力追，难逃天演之淘汰!
......"
陈问："老师我托您转赠村民的《验方新编》怎么样啦?!"
老师："你是好心呀!印了六七千册，又补印五千册赠送乡亲们，你搜罗这么多治病偏方...
...好啊!年景不好，风灾、旱灾、瘟疫流行......死的死，出洋的出洋，你们后尾房角族亲三
十多户，男女百余人只剩下半数不到，不到五十口人啦......!你印了一万多册《验方新编》
，心是好啊!可......"陈嘉庚："我母亲也是病故于瘟疫呀!"
一位老奶奶在黑暗中摸索着问陈嘉庚："您是嘉庚老爷呀?"她从怀里(内衣兜)珍惜地掏出
一
本《验方新编》说："这是你赏给的吧?!......可......可大人小孩都不识字，看不懂......没
用上啊......孩子他爹，今下午看邻居死了个人，说是不识字，抓错了药方......我们家也想用
，可是认不得字不敢用呀......您!您老爷心好，好呀!......"
厦门轮船码头 -日、阴-
陈嘉庚满脸愁苦地想着、走着。在鼓浪屿公共租界前，青年工人正在自焚，他继续往自己身
上倒煤油......陈看呆了......画外轮船鸣笛......
陈大承："催着上船了。"陈嘉庚回顾着自焚青工走上轮船......
英国火轮船上 -日、阴-
轮船上的陈嘉庚仍跳望那自焚青工，满脸愁苦地思索着，他身旁拿着行李的新娘子张宝果问
："下舱吗?"
陈嘉庚："不"。船开动行驶过郑成功演武场--湖里山炮台......
陈内心独白："我要再看看郑成功演武场。"结合画面：当年的郑成功官兵扬鞭飞马，挥舞
刀剑，抗击侵略者......然而画面忽地叠化成洋人赛马的马......男女洋人嘻笑怒骂，赛马的铁
蹄下叠印渔民被射杀；叠化二老农跪地磕响头；叠化三具鼠疫死者尸体赤脚露于席筒外，和
女尸长发拖在村路泥土上；叠化1894年11月旅顺大屠杀；叠化冯夏威弟兄在日本、美国大使
馆前自焚；叠化鸦片烟馆等情......(以上叠化都在洋人赛马的铁蹄下)
轮船经过湖里山炮台......陈内心独白："当年反侵略的湖里山大炮......而今是废铜烂铁......
"
陈环视洋人赛马场、高尔夫球场，内心独白："我要夺回郑成功演武场!兴办教育......满清
朝廷腐败无能，崇洋媚外，丧权辱国!诸列强趁机瓜分中国，日本更想独吞中国、灭亡中国!
中国处在诸列强肘腋之下，危若垒卵......诸列强凭的是科学技术、钢铁、枪炮、军舰......比
我们发达，对中国实施'炮舰政策'。我们急起力追，办学，办学，办学!办集美小学、中
学、师范、大学......启民智!兴科学!开发实业!振兴中华!"......他脑海中的理想，幻想出形
象画面；集美村各类中、小学在五老山下，湖里山炮台西侧叠化幻影出厦门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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