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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中缅边境前沿阵地 -日-阴-
前沿阵地上空，日机俯冲扫射轰炸......
地面中国高射炮数门参差连发......而后，已无炮弹，停止开炮......
有敌机中弹着火，但有多架敌机继续俯冲扫射......
地面中国炮兵，因无炮弹，双人驾机枪对空射击......
地空对射，枪炮声震耳......
老白等急驶而来，但前沿哨兵拦阻喊话："都打成什么样呢?还住前沿开，六部车目标大，
你们找死呀!站住!站住!没看见坦克都在撤嘛!"
老白、大林不听拦阻，驾车与数辆小坦克交错而过......
车队尾小蔡、小高对哨兵高声答话，两人合说："我们是送炮弹的，我们是送高射炮弹的。
"小高补充......"送高射炮弹的!!"
哨兵："噢噢!!正缺了!洋机工好!快上!"他高举伸出大拇指......
空中飞机又一架着火......
哨兵："好样的!打的好!"高射炮声大作......
一军官："炮弹来得及时!"
多门高射炮正装炮弹，有的炮已在对高空发射......
老白等六部车在枪林弹雨中驶去，敌机跟踪追击......
多门高射炮旁堆积着许多高射炮弹和高射机枪弹夹、弹壳......
老白等车驶过前沿哨兵，又被拦住......
达拉星暴燥大骂："丢那妈，来也拦，去也拦，没看见敌机追逐我们嘛?"敌机低空扫射着
，从六部车项掠过......
达拉星车窗玻璃飞溅，额头淌血......
小蔡驾驶室顶，破一大洞，下塌，肩部、手臂流血......
岗哨兵与大林趴伏在地，哨兵对大林说："总部打来电话，俞飞鹏局长电令要你们火速返回
别墅，俞飞鹏局长另交给你们紧急重大任务。"
李仔："又另有紧急重大任务?!"
高炮阵地，敌我地空对射......
米兰驾车汗如雨下，汗手握方向盘在打滑，米兰夫给她擦汗并把水壶递给米兰......
米兰喝了两口，把壶还给其夫，其夫摇摇水壶，使水壶口朝下，仅剩下三两滴水......
大林驾车一手晃动水壶，使壶口朝下，一滴水不流，一只汗手握方向盘直打滑......
达拉星赤膊、赤脚，汗手握方向盘打滑......他扔下空水壶，用上衣擦脸和胸部的血和汗水...
...
老白等人的车队，飞快驶过路边农舍，但见有卖茶水、饮料的缅甸农妇在同五六名机工交易
争吵，大林探身车外下令："停车"。
达拉星等七人见茶水摊，都跳下车蜂涌而上......
先在场的五名机工背转过来，拦住达拉星等人......
达拉星："你们拦什么?有水大家匀着喝喝嘛?"
拦的人对达拉星说："你等一等，我们五个是来查问的，查她们日本生物化学部队731下毒
、撒病菌。"他转身继续追问农妇："你接着说，茶水里是不是有霍乱病菌。"
压低了草帽沿的猴子和他的二号狗腿(汉奸)'以下简称二狗子'溜回农舍......
查问农妇的机工转对老白等人说："我们队喝过他水的人连着发现霍乱病，这水咱们都不能
喝。"他返回身，去抓农妇的水壶，另有机工抓农妇说："连水带人，我们都要查，跟我们
走!"农妇抗拒挣扎，并用脚踢破了瓦罐壶，哭喊着撒泼："赔我瓦壶!赔壶!赔壶!......"
猴子跟二狗子在农舍窗内手摸枪，从农舍窗缝怒视着......
老白下令："上车，咱们加快赶路!"
大林他刚上车，迎面急驶而来一辆挂兜三轮摩托车，拦住老白说："召你立即回分队部!"
车兜军官另递了张纸条给大林看，上写"所有车辆一律开往缅甸曼德勒抢运汽油不得有误，
切切!!局长俞飞鹏手令"。大林看时边念给伙伴们听......念罢大林向车上军官还礼，军官收
回局长手令，三轮摩托车急驶而去......
李仔问大林、小高："那......那......咱们不回趟大榕树啦?......妈呀!不回趟大榕树合计合计
告个别呀什么的......曼得勒可更前线，更危险大呀!"......
小高："还，还什么大榕树哇!"
小蔡："想媳妇啦?......"
李仔："告个别呀......万一，万一......什么的......"
小蔡："想媳妇是真......"
大林斥小蔡："你少烦!什么时候了，还逗他!"(他指李仔)
李仔："不回大榕树弄些吃的喝的呀......?"
小高制止地捅了李仔一下子："去曼德勒喝汽油吧?"
大林："去缅甸曼德勒抢运汽油，说明缅甸第二大城市曼德勒不保啦，敌人也就要接近咱们
公路啦!咱们加快赶往曼德勒吧......!"
李心犹不甘，仍不死心地嘟嚷："大榕树、大榕树......"
达愤懑地："上车!上车!还大榕树呢!......"
大榕树杨大嫂家 -日-晴-
大榕树下，梭木抱着婴儿提个小包问房东白妇和大嫂："这里是大榕树华侨机工小分队驻地
么?"在她身后滔滔不绝地过着逃难人群......
大嫂家窗内，刘莲闻声看见象是梭木，转身离开窗户......
杨小妹在门外故意大声喊叫："刘莲姐!!新加坡来人找二林、马老爹!!"......
刘莲手忙脚乱奔赂墙上骨灰盒，她一跤跌在了地上......跟着爬起来去摘骨灰盒......
杨小妹急跑进屋："是梭木!我猜着，看着就像梭木，怎么办?"刘莲："快藏骨灰盒!摘挽
联!"
杨小妹惊呆地连问："这可怎么办?!莲姐这可怎么办?!二林、老爹--丈夫、父亲都没啦!
......我就怕有这一天，这不，真来了!可怎么办?!这......"
刘莲："别光干着急!傻站着!快藏骨灰盒!摘掉挽联!"杨猛地醒过来："哎，哎"二人七手
八脚把两个盒藏进床底下......接着摘挽联(志士出战兮不求还，身首分离兮心甘愿)......
大嫂抱着婴儿陪梭木进屋，大嫂刚刚开口作介绍，指着梭木："这，这位是二林的......"
刘莲："我们认得"她抢步走近梭木双手扶抱了梭木，上下打量，"看，看你风尘仆仆、瘦
的都变了形!差点儿认不出了......"梭木一肚子苦，一下子扑在刘莲身上哭起来......
刘识破梭木："新加坡的情况怎么样呵?"
梭木："不是，路上千难万难走了几个月，我抱着孩子好苦啊!......"
刘莲接抱了孩子，大嫂递手巾，小妹递茶......
梭木："谢谢谢谢......新加坡情况可乱哪!陈主席下落不明，其他人都不知去向，林妈妈和
我妈妈都到山区乡下我爷爷奶奶家；高力妈妈家和达拉星家一块住啦，我就是这四家老人们
主张我带了孩子离开新加坡......我离开的早，动身的时候听说城里市区日军要'大检证'...
...倒是在路上经过缅甸的时候听说日军'大检证'是大屠杀......!人们都往山里......乡下...
...逃、躲......"
梭木："过敌人封锁线，一路多次被日兵严查，路上走了有两个多月......还幸好我长的不是
中国面貌......哎呀!......还有，难民闹霍乱病上吐下泻......走着走着就倒死在地上，亲人们
哭的可惨哪!我紧抱着孩子，怕传染上......我母子......娘儿俩好苦......好苦哇!......"梭木说
着说着哇地一声又哭出来，一头扑进刘莲怀里，叫着"莲姐!莲姐呀!"嚎啕起来......
刘莲扶慰地抱着梭木双肩坐在床边，刘莲一面示意杨大嫂、杨小妹(李仔妻)把藏得不够严的
老爹、二林骨灰盒藏好......
刘莲缓解痛苦的梭木，把婴儿递给大嫂边说："来，来让大嫂、小姨都看看......乖!乖宝宝!
让大姨小姨们看看长得像谁!：......唔?唔?"刘逗弄婴儿："像爸爸?像妈妈?"暗自忍住眼
泪......但也几乎哭出来，话说得都变了点儿声......
大嫂凑趣地："像爸爸，唔......像二林，像二林!"大嫂掉过脸抹泪......
杨小妹认真地："像妈妈多!像爸爸二林哥......"说着说着出了哭腔......"二林哥哥也...也
不少......"她转身躲开......
大嫂："我看，我看也是像他爸爸，像二林多......"遮遮掩掩地哄骗着梭木......
梭木："人家可都是说像他外公多呢。"
刘莲："嗯，嗯，人们常说的是孩子像外公的多，像马老爹多!......"掏手帕给梭木擦汗，
实为自己擦掉泪......
婴儿吭吃吭吃了几声，哇地哭起来......
梭木："噢!饿了，饿了，不哭，不哭，来看外公了，就要看见爸爸了!......"边掀起上衣襟
喂奶续说着："不哭不哭，来看外公了!看爸爸了......"哄摇着婴儿......
刘莲掉头背过身暗然泪下，她再也忍不住了，但不哭出声，说给大嫂、杨小妹："快弄些吃
的给梭木，她也瘦饿得皮包骨......累到精疲力尽了......"
大嫂、杨小妹二人忙应声急去......杨小妹："我去宰那只鸡!"
梭木(以下简称梭)边喂奶边问："我爸、二林他们都出车去啦?"
刘从凝思悲切中被梭问醒，反问梭："你说，说什么?......"她恍然清醒了些："你问了我
句什么?"说后强笑着把脸给梭看......来掩饰自己......
梭："我说他们都出车去了么?"
刘："唔出车，全体九个出了车，去最前线送高射机枪弹和炮弹......"
梭惊问："最前线?"
刘："没事儿，没事儿，不用担心!他们常送......常送......"不能自圆其说地在撒谎......舌
头发硬、说得不顺......
梭："常送?不是日本鬼子刚出兵攻打滇缅公路么?"
刘："呵呵"刘支支吾吾地："是呵是呵，可他们总都安全回家--回大榕树来......"
梭："今天回得来吗?......让我爸爸和二林看看这小'马林'"梭木乐着......
刘："哎!准都看了高兴!"刘偷擦了眼泪，强颜欢笑地找话问梭："取名'马林'?'马林
'?，好'小马林'乖宝贝"，此时婴儿(以下称'马林')只吃罢奶入睡，刘："来'小马
林'让大姨抱抱......"
嫂拭泪走近梭，亲切地："去，去洗洗梳理梳理......"
杨小妹提了只正进行烫毛的鸡插话说："打扮打扮好见二林哥跟大伙儿......"眼角也挂着泪
痕......说完眼望大嫂，只怕说错......
嫂白了杨小妹一眼，暗作手势制止她提二林......
杨小妹觉察到了失言，忙改口变个话题："叫'小马林'，好!有爹的姓，又有妈的姓，好!
哎?可怎么不叫'林马'呀?"
梭木随大嫂去梳洗，信口回答："二林娶我，中国叫......"梭木笑开颜说："中国叫'倒插
门'是吧?我们马来族伊斯兰的规矩，'倒插门'就是入教，还要到女方家里住，还只准许
吃牛羊肉，不再吃猪肉，二林早就在结婚前给孩子取名叫马林，姓妈妈姓......"梭说着，不
好意思地笑着自嘲说："哎呀!我不该泄漏天机，我忘了保密，二林知道了准骂我......闹不
好，还挨他打......"越说越笑得格格地......
大嫂打趣地接道："二林他敢!他敢说你一句，就把他拆腾了!!走走，梳洗去......"
梭木见一张床靠的墙上挂着她与二林结婚照。她顺手抄起床上毛巾被闻了闻说："就是他身
上的味儿......也该洗洗了"笑着随大嫂进里屋。
大嫂扶梭木进室，但在门边掉回头来悲痛地望着刘莲流泪，又焦急地摊开双手甩了甩问刘怎
么办?......
刘栽到床枕头上抽泣有声......但迅即起身离床，蹲下把马老爹、二林的骨灰盒双手抱在怀里
......用脸颊贴在老爹盒上，继而又脸颊贴在二林盒上，泪滴盒上，起身藏入箱内......又忽地
急奔向墙摘下老爹、二林二人的水壶，提包藏好......
梭木洗罢进屋问刘莲："天快黑啦，他们快回来了吧??"转念间，刘忽假装忆起，刘故意高
声对内室大嫂和杨小妹喊说："哎!真怪我!忘了说啦，今天一大早中队部通知老爹、二林他
们全班按俞局长手令紧急任务去了缅甸曼德勒抢运汽油......"
内室的大嫂、杨小妹不约而同地齐应声问："哎!哎!抢运汽油!都去了曼德勒!!"
梭木失望地："......还去曼德勒?!有多远?!?......"她与刘莲二人相对呆望着......
曼德勒市郊汽油库附近 -下午-晴-
硝烟弥漫残垣断壁，已被敌机炸成一片焦土，居民逃亡，已是座空城......
一军官："我是布防师长刘伯龙，我警告大家，情况变化快，你们要与各方保持联系，日军
沿铁路线进攻快，即将接近曼德勒火车站......"
曼德勒汽油库内外军车拥护车塞，六十部车队一直排出库外很远......
曼德勒汽油库上空，敌机空袭预行警报在鸣响，机工们只顾一部车接一部车的用大汽油筒抢
着灌汽油装上车......
大林等人的车快速的排进车队队尾......
缅甸曼德勒BOC汽油库外 -下午-晴-
敌机空袭警报，刹那间敌机临空投弹......
机工四散奔逃......
敌机炸弹坠落声鬼器神嚎，闻之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大林对米兰等五人喊："不是预行警报吗?好快呀?啸声弹，快卧倒!"李仔、米兰、小蔡趴
在地上......
小高："仰卧!张嘴!闭眼!双手堵耳!......不堵耳朵要聋的。"
炸弹连续爆炸，地动山摇，滚滚浓烟四起，河水水柱冲天飞溅......
在敌机轰炸中，李仔等被震得从地面接连弹起来，达拉星的身体也被弹离地面，他闭眼堵耳
骂声不绝："丢那妈!丢那妈!......"
敌轰炸机远去，另一敌机随即而至，散发传单，纸页纷纷下落......
一机工跑过大林、小高边说："敌机炸的是轮船码头，不是炸汽油库......"
机工们追接敌机撒下的传单......
小高、大林看罢传单对米兰等人说："明晨日军占邻曼德勒，保护BOC汽油库者有奖!破坏者
杀!日本南方军司令部!"
大林扔掉日军传单对小高说："六个输油龙头，只有两支注油管，灌一大桶油要十分钟以上
，这六十多部车，三天也抢运不完。"
小高："怎么?为什么输油龙头有四个闭着不用呢?咱们去看看......"
BOC油库院一角 -近黄错-晴-
加油站内，英国上尉军官手拿日军传单在审问两名BOC油库职工："六个输油龙头，只有两
支注油管，是怎么回事?快老实说?"
缅甸加油员："多年来就这样"......
华人加油员："加油站场地小，只能进出两部车，再多就堵塞。"
英军官："放屁!你们的家都在曼德勒，你们是怕日本兵杀，想领赏!?......"他说着掏枪"
照这么慢，汽油三天也抢运不完，快拿出办法!......我!我--"他举枪"我可以杀了你们!
"
缅甸两职工下跪，同声哭诉："日机轰炸，我们两家人都已家破人亡了......"
大林、小高、小蔡、达拉星、李仔、米兰夫妇围着两名美军顾问研谈，大林对美军中尉说(
英语)："我曾学过点儿机械，你能同意我下油池查看查看吗?"
美军中尉："可以，有我和你同去。"(显中文字幕)
曼德勒BOC油库院内一角 -黄昏-晴-
小高、小蔡等五人围着另一美军通讯兵在听电话，米兰夫妇用英语问："情况变化的快吗?
"(显中文字幕)
通讯兵英语回答："日军早已逼近曼德勒东郊"(显中文字幕)
小高转对众："咱们得快动脑筋"说着用手指按了按小蔡和达拉星的脑门"拿个主意，解决
两问题，一个是：闭着的四个输油龙头，没有注油管怎么往桶里灌?；另一个是油站小，进
不来多辆车，灌满油的桶怎样装上车?!咱们都想想凑凑，出些个办法；"
小蔡、李仔、米兰夫妇都抢说："我说!我说!"......
米兰夫："在闭着的四个输油龙头下面，把油桶掂高，不靠注油管让油直接流进桶。"
达拉星："对，没注油管，也就能灌油啦!"
小高："行!那油桶装车呢?!"
米兰："把桶口封死，就地滚出场院，滚到车跟前再装车......"
达拉星抢说："有我抱起桶举上车"......
小高笑逐颜开："好!都对!"转对小蔡："机灵鬼你说呢?"
小蔡："我没得说啦!想说的他们都说啦!我就算个英雄所见略同吧!"
达拉星对小蔡撇撇嘴："嗬!什么也没说，还自封英雄呢!那多年闭着的四个没开通使用的输
油龙头，还没能打开呢!"
曼德勒BOC油池内 -黄昏-晴-
油池下，大林、美军顾问身手、脸多油污，二人合力握老虎扳子，扳动着输油库的输油阀门
，阀门微动......戴耳机的美军通讯兵急促跑进油池下的美国顾问身边："报告!"摘去耳机
"日军攻进曼德勒市区正同盟军巷战，总部电令通宵尽量抢运汽油，黎明前必须把运不走的
汽油统统点燃烧掉。"(显中文字幕)美军通讯兵身走，被大林拦住说："请你把我那位印度
华桥机工达拉星给马上叫下来!越快越好!!"美通讯兵应声跑去......
美顾问看看手表，时针指夜八时与大林二人心焦如焚，他俩咬紧牙关再次合力扳输油阀门，
阀门由微动到不动......达拉星赶到，他左右手扒开大林和美军官，一个人双手扳住阀门，一
咬牙，一跺脚，大吼一声，阀门大开，油流量畅通，大林向达拉星伸大拇指，美顾问打出'
V'字，满脸笑容，大林忙说："走!快去看四个闭住的输油龙头用上没有。"
达拉星："去看看!差不多会用上了吧......"
美顾问："你快去管你的班，灌油装车吧!?"
大林："不!先管大伙，反正我们班到得最晚，排在车队尾。"(见中文字幕)
四个输油龙头正直接注油进四个油桶......
大林、美军顾问、达拉星惊望，四个装满油的油桶正被机工们流动出场外......
达拉星、小高、小蔡、米兰夫妇与许多机工们纷纷高抬油桶装上车，并有满载汽油的车徐徐
开走，空车开进......
人车忙乱，而进出有序、井然有条，并齐声象发誓般不断喊着："一点汽油不留给敌人!一
点汽油也不留给日军!"......
曼德勒BOC油库院内一角 -夜-晴-
美顾问走近英军官刚要开口，突闻迫击炮声，二人向市区眺望，漆黑的夜空，星光点点，重
机枪的连发声及步枪流弹飞在空中......巷战声可闻......
美顾问问英军官："抢运走了多少车?"
英军官："二十一部"......
美顾问看表，在表的特写叠化中时针在转动，叠化大林、小高、小蔡、米兰夫妇、李仔协同
各车机工灌油装车，时针转到子夜十二点钟......
曼德勒城的街头巷尾 -夜-晴-
日军的照明弹连续升空，照见生死搏斗敌我巷战的曼德勒城......
日军夜航侦察机随同照明弹光亮盘旋在高空......
曼德勒BOC汽油库内一角 -夜-晴-
手表特写十二点过五分......
美通讯兵跑来向美军官："报告!继四十部车之后，刚又开出十四部，"用手指大林、小高
等人说："就剩下他们一个班啦!"(见中文字幕)
达拉星、小蔡、米兰夫妇等正忙碌的六部车在协同着加油......
英军官："这就好!"
美顾问："要给这个最末班立功!"(见中文字幕)
距BOC油库远近多处照明弹升空后，日军飞机数架向地面俯冲，连发机关炮......
英、美军官闻声望去，英军官说："方向是曼德勒大桥"(见中文字幕)
加油站外突然传来车和人的嘈杂声......
一名机工气喘吁吁、语无伦次地向英、美军官："报告!我是第三批十四辆车，路过梅谋，
发现日军前哨侦察兵班组，日军机枪射中第十辆车的油桶，油车爆炸燃烧，烈火把公路烧的
象火龙，车上油桶还在继续燃烧爆炸，我们没过得去的四辆车，他们开往公路两旁奔逃，敌
机枪连连打中我的车，我就逃回来啦!"
美国通讯兵摘下耳机，向英、美军官："报告!总部命令日军前哨部队侦察班组已深入钻进
我军后方，命令立即自焚各库存油，人车相继迅速撒离曼德勒。"(见中文字幕)
英、美军官听罢，掏出警笛吹响......
小高、大林、小蔡闻声跑去......
英军对大林、小高下令："命令你们立即将车辆驶出加油站并分头点燃存油，把BOC全库点
燃烧毁，毁灭彻底!!"(见中文字幕)
美顾问："这是六枚手榴弹，一支汤姆逊枪。"
英军官："这是支中国人给的驳壳枪，也留给你们。"美顾问对小高、小蔡撕下他签过字的
纸条说："这是签发给你们的身份证明，备用!"
曼德勒大桥 -夜-晴-
英、美军官分两部小吉普开车行近曼德勒大桥，身后BOC油库爆炸声起，浓烟火舌升向高空
......
曼德勒大桥上，人们拼凑板块，补漏洞，英、美军官车过......
曼德勒大桥 -夜-晴-
BOC油库浓烟滚滚，连连有爆炸声。
大林等六部车先后排队--米兰夫妇车、大林车、李仔车、达拉星车、小蔡车、小高车缓缓
、谨慎地通过曼德勒大桥......
六部车停驶在伊洛瓦底江边，回顾大桥远处的BOC油库爆炸燃烧益发猛烈，人人面露笑容...
...
小高、大林在车窗内挥手对众："快赶路闯过梅谋!"
腊戌公路梅谋段 -夜-晴-
日军用望远镜观察BOC油库方向的浓烟烈火"拦截腊戌公路!南坎公路的运油车!"日军官、
士兵、军犬向漆黑的田野里跑着......
大林等六部车在行驶中，遭遇日军机枪射击，李仔油箱中弹，爆炸起火，李仔也胸部淌了血
......
大林抱起李仔逃出火焰，车上油桶连连爆炸，公路及其两侧一片火海并迅猛向四面扩展延伸
，李仔车上油桶仍在继续爆炸着......汽油四溢，燃烧大片公路路面......随着汽油的燃烧，油
桶连连爆炸，汽油流淌横溢......火海燃烧着大段公路......
日军借汽油火海强光，猛烈向李仔之外的五部满载汽油的车轮番射击......
大林对米兰夫妇喊："快走!"大林抱了李仔进入他驾驶的车与米兰夫妇的车快驶去......
小高对达拉星、小蔡大喊："汽油火面太大，车闯不过去!油桶还要接着炸!太危险!!快向南
坎公路转移!"
达拉星、小蔡、小高三辆车迅即在日军机枪射击中，驶向公路另侧，顺坡而下，向黑暗田野
荒丘开去，坑坑洼洼车难行，就在小高下坡一刹那，因小高的车是尾车，成了被日军集中射
击的目标，车的弹簧钢板被击断裂，轮胎击破，车倾斜，失衡，车射翻滚下坡，数十个大汽
油桶翻滚四落，小高被挤压在五、六个重大油桶下，叠罗的油桶使小高抽不出腿，几乎是下
半身被油桶埋挤住了......
日军绕过汽油火海猛扑近公路另一侧，扑向小高、小蔡、达拉星三部车，日军官制止士兵用
枪，说："这三部汽油车没处跑，要保住汽油!还要捉个活的中国司机"，小高被挤压在汽
油桶下的腿，皮开肉裂、白骨显露、鲜血染地，他愤懑自语："他妈的!仇还没报!腿怕是断
了......"
日军向公路汇集得更多起来，借燃烧着的李仔汽油车光，几名日军官和许多日本兵和军犬诡
秘举动隐约可见，话声可闻......一日兵从公路对面坡下匍匐上路面并向小高翻车处滚身下坡
到一个藏身处，用华语喊话："喂!投降的不杀!保护汽油的有赏!!。"
小高闻言，不予理睬......
那日本兵："喂!你的明白!四面包围了你，投降!不降?死路一条!!"
小高仍不理睬，他继续力挣把腿从堆罗的油桶下往外抽，但满头与胸背是汗，腿膝疼得面部
肌肉痉挛......全身颤抖，他紧咬牙关，仍不与日军答话......腿仍抽不出......
南坎公路另侧 -深夜-晴-
在小高面对着的公路另一侧坡下，一名日军官对士兵下令："司机有可能翻车砸死砸伤，再
喊话一次，放军犬过去!试探!"
小高所在南坎公路一侧 -深夜-晴-
小高血流不止，奄奄一息，闻日军喊话，睁开眼听日军喊说："听着!喂听着!再不答话，这
是最后机会啦!"小高不答，忍痛合眼，但突闻狗的吼啸声由远而近，直奔小高所在油筒堆
扑来......
那日军犬嗅着血迹扑向小高，小高仅凭上身与狗搏斗，军犬疯狂的吼叫、撕咬小高，小高极
力挣扎......与日军犬搏斗......
南坎公路另侧，日军官所在处 -深夜-
在日军犬的狂吼乱咬当中，日军官微笑："找到了!找到了!咬住了......"
达拉星、小蔡所在南坎公路一侧 -深夜-
在日军犬狂吼乱咬当中，达拉星、小蔡手持汤姆逊和驳壳枪急向狗叫声四处飞跑
小高所在南坎公路一侧 -深夜-
小高胸部被日军犬死咬着不放，小高从挎包中掏出手榴弹连连猛击狗头，军犬长嚎哀鸣，松
口倒地......
日军官："不好!军犬被害，单身一人是对付不了军犬的，准是三个机工打的......好!他们都
在汽油桶堆里，正好包围歼灭......你们"他转身下令另一侦察班组："你们去保护那两辆没
翻车的汽油。切切保住汽油!!"那另一伙侦察兵听命令向达拉星、小蔡的两部装汤油卡车跑
去......
日军官拔出手枪指挥黑夜下众多日兵分左右两路向小高包围过去......
小高所在南坎公路一侧
小高万分焦燥地在催促达拉星、小蔡二人，尽快逃离免遭包围："你们快走!日军围上来啦!
不走，是白白地送死!!快!快!你们快!!"小高急得汗泪交流......
小蔡："同生同死!死也死在一处!"
达拉星："我们还有武器......"他握了握手中的汤姆逊枪......
小蔡拉开了手中驳壳枪大机头说："还有你的手榴弹!跟敌人拼死也要突围!"
达拉星二人不顾小高痛楚焦急地拒绝和反对，达拉星硬把小高背在身上，小高不能站立，双
腿悬空荡挂着......
小高："我已双腿骨折，我们焉能逃出众多敌人强大火力的包围?!"
蔡悲愤激动地："不管!什么都不管!不能就这么死!......不管......"他使劲儿推着达拉星背
小高走......
在黎明前的黑暗，敌手电筒光柱时开时闭地向小高所在汽油桶堆探照......日军身影已在公路
路面及左右丘陵高处隐约出现并在步步包围逼近小高、达拉星、小蔡所在油桶堆......
小高突然用日语高喊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消灭日本法西斯匪徒!!"声震旷野，撕破沉
寂夜空......
南坎公路近小高处 -深夜-
日军官及日军士兵被小高的日语痛斥镇摄住......
达拉星、小蔡惊呆啦......
小高："快放下我，你们快逃离!我求你们呢!"他转对从三面进攻但镇慑住的日军......
小高喊叫："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刚要起步的日军官、兵又被镇慑地停步......日军官："好地道!好纯!......好纯的日语呀!"
达拉星、小蔡二人紧抱小高，泪水交流......
小高愤力推开他俩："不要因我一人，牺牲咱仨人，我是死定了，要报国仇!民族仇!家仇!
我
也逃不脱死!我视死如归!能报仇!我死得瞑目......死得其所!"他指指脚下的手榴弹："我就
死在这儿!"
小蔡、达拉星二人孩子般地抹着眼泪，连说；"不!不!"
小高："大林为马老爹二人烈士写的赞歌，不是，志士......志士......"小高精疲力竭地："
志士出......战......"
小蔡忙接："你!你!不要念啦!我念!志士出战兮不求还!"
达拉星用力横抹一把泪："身首分离兮心甘愿!"
小高双手推达拉星、小蔡逃离："你们快走，再晚几秒钟就错过时机啦!"小高一面推达拉
星、小蔡走，一面转对止步不前的日兵喊叫说："你这些法西斯匪徒们(日语)，哪一个有胆
量敢来跟老子较量?!"
日军官不明所以......手阻士兵......作分析......判断......"日本人!中国人!华桥机工......?"
达拉星、小蔡与小高三人相抱同说："永别了!永别了!!"
小高："你俩，把你们两部汽车的汽油点燃爆炸，就是给我的最大安慰啦!"
达拉星、小蔡"副班长"二人向小高行军礼，达拉星："我们一定完成，一滴汽油也不留给
敌人!!"
小蔡："我们死也烧毁这两车汽油，也是死得其所!死得甘愿!跟你同死在这块缅甸土地上!!
"
日军官用日语喊问小高："你是什么人?"
小高："我是朝鲜人!高丽人!我祖祖辈辈都是被踩在你们脚下的亡国奴，高力。"
日军官用日语："好哇!好呀!原来是你这么个贱种呀!"
小高："是的，是被你们叫做劣等民族亡国奴的儿子!今天要跟你们斗一斗，看你们这些自
称优秀民族的混蛋，那一个有胆量就走过来!我恨不得咬断你们的喉管，撕开你们的膛，看
看你们里面装的是什么样的狼心狗肺，我咬死一个够本!掐死两个赚一个!"
在小高以上的喊话中达拉星、小蔡二人向着没有敌兵的方向爬去......
画外音：小高"法西斯匪徒!来!你们来呀!你们不是优等民族吗?别怕死!你们来呀!我要为我
被逼迫当日本军妓慰安妇的姐姐、妹妹们报仇!"
日军官："你这贱种，贱民，奴隶敢向主子报仇挑战!"他咬牙切齿半自语地说着，然后下
令士兵："捉话的，捉住三部车上的分日分子!"他低声命令说："我引他喊话暴露目标，
你们悄悄上去包围住，他们没武器，也要小心，谨防上当"他立即转向小高方向喊："奴才
听着我们大和民族的大东亚共荣圈，是来拯救你们的愚昧无知、野蛮落后!"
小高："谁野蛮!?日本皇军就连你们自己大和民族的同胞姐妹都不放过逼迫她们当军妓、当
慰安妇，早在1932年就这样残害日本、朝鲜、台湾妇女们!你们何止野蛮、愚昧、无知，你
们根本不是人，是人兽之间的东西!三分人，七分畜牲!人中败类!是畜牲!你不配谈人类文明
!"
日军士兵在黑暗中逐渐爬近了小高......
日军官哈哈大笑连说："好的!好的!"哈哈哈......
小高左右手各持两枚手榴弹并紧捏了导火索......
南坎公路残缺路段稍远处 -深夜-
达拉星一双血红的大眼要冒出火，接着闭一只眼注视汤姆逊枪上的准星(瞄准器)......
小蔡正闭起一只眼，握驳壳枪瞄准："咱们先各打自己车上的油箱!"......
南坎公路小高所在处 -深夜-
日本士兵已围近小高的所在油桶......
小高紧握四枚手榴弹......
日军官戏谑向小高走近说："说呀?!说呀?!你痛快地说呀?!"
一日军猛扑小高捅刺刀，其他日军也挥舞刺刀捅小高......
日军官讯问："还有两部车的机工呢?"
画外汤姆逊枪......驳壳枪打响......
南坎公路残缺路段稍远处 -深夜-
小蔡、达拉星连连向各自的汽油车发射枪弹......
南坎公路小高所在处 -黎明前的黑夜-
日军官和士兵突见达、蔡两部车起火爆炸......
小高含笑自语："小蔡、达拉星，我的好兄弟呀!永别啦!"他暗暗地拉动手榴弹导火索......
南坎残缺公路稍远处达、蔡二人所在处 -黎明前的黑夜-
趴伏在田坎上的达、蔡二人听到轰燃爆炸声，见小高所在处烈火突起，人枪飞动，汽油桶连
连燃烧爆炸，小蔡："高力哥哥!永别了!"
达拉星仰天流泪："真主啊!人间假!恶!丑!太多了!......真主啊!为什么让这么多假、恶、丑
毁灭真!善!美呢?!"
腊戌公路上 -黎明前的黑夜-
日军驶来数辆摩托车，跑步拉开成一条散兵线进行搜索......
达、蔡所在处 -黎明前的黑夜-
大林："你还不如我，骨折、疟疾折腾的快成林黛玉啦!"
米兰夫："都不要争，再输都要经过做血抗试验，才能定。"转对大林："你刚输完一次血
，少说话，先休息......"
大林内心痛苦焦急，手捶床板说："得救活李仔呀!"
杨大嫂从门外快步走近大林床前蹲下说："梭木抱了孩子来了，还有，昨天中队部紧急通知
机工家属随中队部撤离大榕树，还有，昨天小蔡的岳父随着逃难的人流，把小斯送来啦!说
小察家出了塌天大祸，你看带给你的这张报纸。"
大林看报见蔡婶、小方在光天化日的大街上，下身衣裤被日军刺刀撕落赤身露体，日军围观
戏弄，小方抓送宪兵队进慰安所做慰安妇，另一张照片是被砍下的蔡婶人头，说："蔡婶是
华侨机工开军车抗日汽车兵的军属，又是窝藏满州国叛国仇日分子小方的双重罪人，斩首示
众......"日军一手持血刀，一手提人头狞笑着得意地接受拍照。
大嫂指着报纸继续说......以下台词成杨大嫂画外音，结合小蔡婶具体画画......
暹罗曼谷小学校课堂 -日-阴-
小蔡岳父目睹察婶、小方悲惨遭遇，他离开现场直奔小斯读书的学校，牵着小斯的手向老师
请假说："孩子的眼病发作的厉害，医生要马上做检查。"老师点头，小蔡岳父拉了小斯急
走......
大榕树杨家 -日-阴-
大林握着报纸的手在发抖，热泪盈眶、悲愤交加......报纸在他手中抖得唰唰响，大嫂抹把泪
，补充介绍说："小蔡岳父历尽千辛万苦救了小斯逃到中缅边界，把小斯交给了华桥机工站
。小蔡的岳父在日军占领腊戌进攻畹町的紧迫情况下逃往'密支那'，去投奔他已经去了印
度的女儿。"
大林："天哪!"指着报纸上的蔡婶人头说："惨绝人寰呀!草菅人命、肆意屠杀!日本皇军
是人?是兽?暹罗也成了人间地狱啦!"画外空袭紧急，警报响，人声嘈杂，呼天唤地，还喊
着："救命啦!救命啦!踩死人啦!踩死人啦!"大林腾然起身跑出屋......
大榕树前 -日-阴-
大榕树前数以万计的难民群，在空袭警报声中，不知何所从，盲目拥护着胡乱跑动......孩子
、老人被跑动的人流踩在脚下，呼喊"救命"一幼女上吐下泻趴伏地上，被无数脚步踏背腹
而过。画外响起紧急哨声......
大林高站在汽油车桶上，用力吹哨大喊："不要盲动!盲动挤死人!踩死人!"
老弱妇女数人被挤得跌进江涛急流中，画外音大林喊："无谓的牺牲，要死好些人!"
敌机群飞临难民群上空，难民群更加惊惧慌乱......
大林注视敌机群......
敌轰炸机三架成一组，(成三角形)另有战斗机两架左右护送，敌机群机声隆隆，飞速较缓慢
，画外音大林："不要怕!"
大林："大家不要怕，这是轰炸机，已经飞到我们头顶上啦!还没投炸弹，就不是来炸我们
。"他声嘶力竭到咳嗽吐血......
群众中众说纷云："是炸我们的话，离大榕树半里地就得下弹，这不是炸宝山就是炸昆明去
，可另是炸惠通桥哟!"更多的人呼应："怕是炸惠通桥，炸断惠通桥我们过不了江，鬼子
打来可没命啦!"
大林："不会炸惠通桥，惠通桥断了，日本鬼子同样过不了江，那他们的机械化部队也使用
不上桥那边的滇缅公路了，不会炸惠通桥的!不会的!别乱!别乱!"电话兵跑近大林"队里电
话紧急通知，日军已占领畹町，日军机械化部队已经上了滇缅公路，正向遮放入侵......"
猴子、壮汉、三个日本女特工混在难民群里往惠通桥方向跑......
在前往龙陵、惠通桥的滇缅公路段上 -日-阴-
群众中有人喊："日军已占领遮放啦!"群众中有更多的人喊："不得了啦!日军已占领遮放
了!"
人群脚步在不止一个已被踩死和半死的人身上踏过，另有些霍乱病患者在人流中上吐下泻...
...
人流车辆拥护得看不到路面......
米兰夫驾车在前，杨大嫂怀抱李仔，一手拿输液瓶给他点滴......
米兰夫驾车随后，驾驶室内大林半昏迷中关照米兰："你骨折才好，刹车有我帮你踩。"通
讯兵紧张地听着报话机的耳机......
米兰夫、米兰两部车的汽油桶上坐满了老弱妇孺病人，车两侧也挂着扒车的人......
又一批日轰炸机群，沉重地轰隆声由远而近飞过米兰夫、米兰车的上空......
在前往惠通桥的滇缅公路段上 -日-阴-
日轰炸机群降低高度飞过长长的卡车队和人流(第二批六架)......
军车内的刘莲怀抱呕吐的小斯、梭木母子和李仔妻(杨小妹)仰望天空......
滇缅公路惠通桥 -日-阴-
敌轰炸机群飞过惠通桥......
惠通桥近旁防空洞口俞飞鹏局长在用望远镜仰望天空敌机......
刘莲、梭木的车外，难民们喊着："又是一批轰炸机，准是炸惠通桥，日军要抢劫没运过惠
通桥的军火，准是......准是炸惠通桥"(画外音)
梭木抱着孩子焦急地问李仔妻："那二林、大林、我爹还都在咱们后边哩?!炸了惠通桥咱可
怎么办哪?!"她抱着孩子站起身对李仔妻说："你有身孕，老站着不行，我站，你坐。"
梭木问李仔妻、刘莲："你们估计我爹、二大、大林他们现在在哪儿?"
李仔妻含泪同刘莲交换眼色......刘莲安慰梭木说："马老爹、大林、二林都会渡过惠通桥的
。"刘莲故意岔开话题："我们过了惠通桥，小斯就能去保山医院看病。"
梭木问："惠通桥这么重要哇?!"
李仔妻答："怒江上唯一能通汽车的桥，桥下水流急尽是礁石。"
刘莲也补充说："估计日军也不会炸桥，没有惠通桥，日军的机械化部队过不了怒江，也就
不能进兵保山、昆明了。"
梭木："我就是总不放心我爹、大林他们这个班，现在究竟在哪儿?不是传说日军已上了滇
缅公路吗?"
在前往惠通桥的滇缅公路上 -日-阴-
大林车内通讯兵挪动一下耳机对大林、米兰说："日军已占领了芒市，正向前推进，我军指
挥部要俞飞鹏局长随时准备炸惠通桥......"
惠通桥 -日-阴-
俞飞鹏在惠通桥防空洞口听通讯兵报告："司令部急电日军已占领陇陵，日军机械化先头部
队在快速进入，命令俞飞鹏局长见机行事，随时炸桥!"
俞飞鹏问身边的官员们："还有多少华桥机工车辆在惠通桥那边?"
一官员答："约有五百辆上下车辆。"
另一官员："将近六百名机工。"
又一官员："没运过桥来的军事物资汽油占很大数量......"
近惠通桥路段的滇缅公路上 -日-阴-
敌轰炸机九架组成大三角形会同战斗机仍向惠通桥方向飞，画外音群众："第三批敌机、第
三批敌机、架数比前两批更多。"
米兰车内的通讯兵仰望车外天空说："还是轰炸机。"
大林猛然喊："急刹车"，同时用脚携同米兰踩刹车。
米兰："是在急刹，脚无力。"
两三个霍乱病人倒在路中心，他们的亲属哭唤死者......
通讯兵："刚才电话中告知，难民死掉迁四千人，华侨机工霍乱死亡已二百多人!要我们注
意避免传染!"
敌机九架飞过李仔妻，梭木问李仔妻："几架?还是轰炸机吗?"
李仔妻答："九架。"她转眼见路旁霍乱病死的亲属们的围着哭喊......李仔妻接着说："难
民们恨日本鬼子散布霍乱病菌，霍乱是日本人闹的。"
梭木对怀抱小斯的刘莲说："小斯怕也是霍乱，莲姐当心传染......"
刘莲："哎!小斯上吐下泻，发高烧，我戴着口罩，你俩多注意回避，要保护小马林，李仔
妻还怀着孕，到保山有了医院就好治疗"......画外音人群忽然欢呼起来："看见桥啦!看见
惠通桥啦，惠通桥没炸，我们有救了。"在画外人群欢呼声中，枪声连响......
怒江水边
猴子急匆匆跑下河堤，对水边正在洗涮玻璃瓶的三个女日特工低声斥骂："蠢猪!你们在撒
什么?!"领头的胖女特工低声："遵照您吩咐的'霍乱比伤寒见效快'。我们在撒霍乱菌"
。猴子气急败坏地："真，真她妈的都是母猪......那是说我们飞机没飞过去之前这么做!而
且做也不单是河，重要的还是饮水井。可现在，我军飞机已经飞过去三批啦。你们耳聋、眼
瞎了!飞机去炸保山城的同时就往保山、惠通桥的怒江上游去撒霍乱菌了。用的着你们往怒
江下游再撒呀!你们跟着我的主要任务是抢前快去保住惠通桥!别给中国人炸了。日本机械化
先头部队眼看就到，只要桥不断，我们日军过了惠通桥，占领了昆明，大军就能长驱直入云
贵川三省，中国就完蛋啦。你们猪脑子、狗耳朵都聋了、忘了?"三女特工低声应是。都急
忙爬上坡，钻进难民群。
惠通桥两岸
惠通桥怒江两岸桥头，有许多中国军宪兵排成长队，他们的队长对天鸣枪威镇争先恐后抢着
上桥的骚乱群众，另一宪兵宣布："难民随军车两旁成单行过桥。"
刘莲他们的车通过惠通桥，刘莲说："这就好，小斯有希望得救了。"
惠通桥
难民临近惠通桥，过桥心切，益发争先恐后。大人、孩子们哭叫嘶喊，都拚了命地抢前。在
宪兵、守桥士兵们反复地："过桥人成单行!随着军车左右两侧走!!"的大喊声中，有两个
女青年各自搀扶了一名呕吐着的老人。老人步履维难脚步缓慢。日本胖女特工气恨不耐推搡
开难民冲过去要上桥。两名瘦弱老人被推挤跌倒在地。人流跟了胖日特工涌上。两个女青年
抓住胖日特工做三人墙，掩护地上老人免被踩。胖日特工甩脱不掉她左右被抓牢的手，就用
腿横扫脚硬踹两名女青年。胖日特工晃动得从宽旗炮里掉下支手枪在地上，她要弯腰拾枪，
她挣扎中身藏的冲锋枪管也掉出旗袍，绊着自己腿脚。两少女见枪大叫："她有枪!"
胖日特工更全力挣扎捡枪。二少女连喊："她要拿枪杀人!!"难民退缩躲避。闪出条道，守
桥兵持枪跑来指问胖日特工："你是干什么的?!"宪兵也赶来用短枪逼问。瘦日特工惊慌失
措急掏手枪射击宪兵、守桥士兵。数名守桥兵向瘦日特工开枪。惠通桥面大乱......猴子、壮
汉等躲在军车一侧向士兵开枪。猴子下令："你们在这儿顶住，力求保住命!我赶快去桥那
头，找大桥指挥部，官都怕死。抓个官当人质。只要桥能一时半会不炸，我们的先头部队也
该赶到了!"猴子混入跑向桥那端的人群。
惠通桥两岸 -日-阴-
俞飞鹏紧张地正看着手表，一面听通讯兵急来报告："日本先头部队已到，大批日军便衣侦
察兵已在桥上与我作战，占领了惠通桥"。
俞飞鹏下令"炸惠通桥!"
惠通桥两岸 -日-傍晚-
刘莲吃惊地站起身听隆隆传来的惠通桥两岸陡峭群山共鸣，轰炸声如闷雷滚滚，经欠延续在
万千山壑间，刘莲"是炸惠通桥吗?"(刘莲内心独白)她侧目心悸地看着梭木和李惠......
接近保山县城的公路地段 -日-黄昏-
日幕黄昏，天色越来越暗，沿路抬埋霍乱死者的哭声此起彼伏，一群群提着灯笼火把的人在
田野中行动，白色的衣装和孝服在黑夜中闪跳......
刘莲她们车的机工用手电照射公路边农舍房门被木棒封闭，贴有红十字会标定'霍乱户'。
梭木："小方梅爹妈的惨死，就象眼下死这么多人一样，都死于霍乱病菌，日本法西斯惨无
人道!"
刘莲接话："日本的国策是要把中华民族亡国灭种呀......"
小斯："小方梅姐姐呀!你父母......六亲......全村......"她继续无力地："都死于霍乱，小
方梅姐......你被日本宪兵抓去当慰安妇比霍乱更受折磨，还不如死了好哇!"
刘莲制止小斯说："好弟弟，你这会儿别说这些......别想这些......"
小斯："莲姐告诉我，日军为什么这么残酷地杀中国人?"
近保山的滇公路段 -夜-
大片人群、大片哭声，许多马灯在路边大片田野上，父母们用马灯、手电筒寻找识别死掉的
儿女......
李仔妻急向刘莲说："保山城到啦!这些青少年尸体都是学生，都是穿学生制服和童子军服
的。"
刘莲忙起身看......
刘莲乘的车停下来，驾车机工向人们问："怎么死这么多学生?"
群众纷纷说明："全保山中小学正开运动会，日军轰炸机炸全城!被炸死的孩子父母都找自
己的孩子，身体都炸得四分五裂啦!血肉模糊、胳膊腿不全又都穿学生服，怎么认?!"有人
指着远处的几部卡车正在向地上倾卸碎尸体......"看，还在往城外运碎尸呐"......
刘莲疯般地喊叫："我的学生，我的孩子们，我的学生......"
李仔妻抱住刘莲也狂叫："莲姐、莲姐，我怕呀!我怕呀!"她双手蒙住自己的眼"我怕呀!
"刘莲急愤地要跳下车，梭木冲进画面大叫："莲姐，快、快救小斯，怕是不行啦!"
刘莲抱起小斯，小斯问："日本为什么要杀人?他们不杀人不能活吗?我不明白!"......
刘莲："他们就是把自己的幸福欢快建筑在别人的痛苦、死亡上。"
小斯死去，双目圆睁......
李仔妻失态歇斯底里地："李仔、大林、李仔你们在哪儿?在哪儿?!在哪儿呵?!......"
被炸断的惠通桥西岸 -夜-
被炸断的惠通桥间距不等地排列着军车长龙......
被炸断的彼岩桥头，米兰夫的军车李仔躺在大嫂怀中......
李仔微弱断续地说："我不死......不能死......不要死......想妈妈......想怀孕的小妹，不死...
...我......我......不行啦......想妈妈......想怀孕的......"一直在把李仔脉博的米兰夫对大嫂悲
切地摇摇头，而后猛然双手抱住李仔的头："可怜的小弟弟呀!"大嫂随后也猛然爬在小李
身上："好弟弟，好孩子"画外传来大林喊叫声："走!你们快走!快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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