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洱海湖畔一条船 -傍晚-月初升-
杨大嫂站在洱海边一条船上喊着："快来吧!活鱼已经烧好啦!......有咖喱的!有辣椒红烧的!
"
众上船......
船上炭火炉在月光下烧得火红，两锅鱼块沸腾冒着热气......十多个大碗里陆续都舀满了块鱼
......画外音杨大嫂问："咱们的亚洲一条龙--达拉星兄弟先吃咖喱的，是么?......"
杨大嫂端了碗咖喱鱼给王亚龙......
王亚龙接了咖喱鱼，说："不!两种同时吃!已经吃你烧的云南辣椒菜习惯了，吃了瘾了!"
杨大嫂递给达拉星另一碗："辣椒红烧鱼!大兄弟今天敞开吃，两大碗，管饱"杨大嫂转向
众人喊话："每人吃两种味道的洱海活鱼，补养补养!管够!都放开肚子吃!"
老白喊声："都不许吃!"
大嫂和众人都端了碗鱼被吓住......
老白歉意地解释："我是说--暂时先别吃"，转对大嫂："我说大嫂哇，您是从新人的服
装化妆到新婚宴席做到了功德圆满，是我们的好后勤部长，您那，请过来吧!您该'升官'
当'总指挥'啦!"他转对小蔡："婚礼司仪就位!"
小蔡："在!"他暗对达拉星说："你看是不是?咱老白哥自己是个芝麻官儿，还给人家杨大
嫂封官那!就是有官瘾......"
老白："婚礼司仪小蔡就位!少'绘画'!你叨叨什么，我全听见啦!"
杨大嫂不解地望着老白、小蔡......
老白："婚礼郑重开始。"转对大嫂认真地说："昨天讲定的，忘了?主持婚礼，您是正的
，我是付的。"他转对众人说："下边的进行，就全交给小蔡-司仪啦......"
老白做悄悄状对小蔡说："好好干!还会提拔你......"
大嫂明白过来连连点头笑......
小蔡："女方家长到船头就位，男方家长也就位"大嫂、老白到般头就位......
小蔡："女方、男方证婚人，女方、男方主婚人统统都就位"小蔡自语般地宣告："各位请
注意，我可是个轻男重女的啊!"
老白碰碰大嫂："小蔡又叫咱们了"老白忙举举手，说声："到"
大嫂没明白过来："噢!噢!"但她也举举手："我不在这儿吗?"老白附合说："对对!大嫂
，我们俩，又是证婚人，又是主婚人，还算三对男女双方家长总代表，兼媒人兼任......官职
太多啦，我自己也闹不过来了......"
小蔡："奏乐"......
大林、刘莲在乐声中交头接耳......小蔡看在眼里......大林弹吉它断续、零乱......
小蔡："别交头接耳的......大林哥?莲姐?您二位光是订婚的，先靠边儿站"......
大林停止弹拨手中吉它，举起手对老白、大嫂："我们俩"他指指身边的刘莲："我们有话
给大家说......"
李仔的小提琴也停止啦......船上一阵沉静......
小蔡："本司仪同意，允许你们说两分钟，说吧......"
大林："我俩经反复考虑决定......决定把我们的婚约......订婚......取消掉......"
小蔡、老白瞪大了眼听着......
大嫂："什么?......"
小蔡着急地对达拉星、小高说："这大林哥......真是二林说的'半天说不出句整话!瞧这慢
条斯理的......"
达拉星同意地："可不，真急死人嘛......"达对刘莲喊话："刘莲姐给我们句痛快话，是怎
么啦?!"
小高会心地笑着搭话劝阻蔡、达二人："你俩先别急!......听他们往下说...有名堂......"
刘莲催促大林："直截了当说我俩的新决定嘛!怕麻烦大家什么嘛?!麻烦大家也得说呀!"
大林吞吞吐吐地："我俩把考虑的决定......到了临场......这才不得不告知大家，是真怕麻烦
大家......也挺不好意思......"
小蔡看了手表："已经用了一分钟零一秒!......"
李、达异口同声："什么呀?!什么呀?!怎么个?......怎么个?......"
小高"怎么个不好意思呀?!说出来嘛!"他说着笑起来："哼哼哈哈..."
刘莲："嗨!决定--改'订婚'为'结婚'!"
全体冷场片刻，急转为爆发性欢乐......
小高双手一拍，笑斥大林说："这不结了嘛!我早预见到这一步啦!......"
达拉星："本来嘛--中国一句俗话......怎么说来?"他转问小蔡："怎么怎么脱了脱了...
..."
小蔡急接："脱了裤子放屁!"达急接："哎!多费一道事!"
小蔡看了手表对大林、刘莲："两分钟时间到，三对新人各就各位!......吃鱼!!"小蔡说完
，跑去端鱼吃......边说："我实在馋得受不了啦......"他连吃带说......
老白、大嫂鼓掌高喊："好!好!好!"
大嫂喊："我这儿亲戚家给找汽水还没来，咱们先吃鱼来贺喜吧!"
老白："好!就举鱼碰碗吃个痛快吧!用莲姐、大林的海誓山盟书上的联句'战地鸳鸯出生入
死，枪林弹雨风花雪月'横联是咱们'苦中有乐'"众举碗......
画外音：传来大理街上人声嘈杂......并有两三个男女担挑了汽水、啤酒、水果边向大嫂船位
喊着："杨大嫂!汽水什么的找来啦!......"
送汽水人上了船对杨大嫂说："姐!大理街上来了好多缅甸、暹罗难民，时局紧张，好不容
易才找到汽水什么的......"送汽水的转对老白说："白大哥，街上有你们车队的急等你去"
老白下船走去......
'大理'街旁近处 -晴-月夜-傍晚-
镇街灯光昏暗......卡车交错缓动着，有难民从停驶的卡车卸行囊......扶老携幼......人声、车
笛声嘈杂...气氛紧张混乱......
老白与一名军官站在距镇街稍远处，一名带短枪卫兵立在军官身后......
老白立正姿势面对军官听命令......
洱海湖畔一条船 -月夜-傍晚-
湖水里，达拉星仰游(实际是仰在水面上飘浮)并双手合十，两眼紧闭......小高游近达拉星，
猛然推他一把，问道："嗨!又玩你大胖子水上飘!?别睡着，着凉......喝酒啦?......"
达拉星："哪里睡得着......能睡着倒好了......好多天了......也没喝酒!没胃口!没心思......"
小高缓缓踩着水与达拉星相对无言，二人在静静的湖面上信水飘浮......远处山脚树丛有猫头
鹰断续哀鸣......一支夜鸟晚归，急匆匆扇响翅膀飞过湖面上空......划破寂静......随风吹来一
两声镇街人声......
小高："......我也总睡不着......睡不好......，你闭目，双手合十......我猜，你在祷告......"
达拉星："我祈祷!祈祷咱们各家......户户平安..."他依然闭目，双手合十......
小高："...这些日子，我再三地估计...最好的，也有可能做到的是--大林的妈妈、李仔的
父母亲随了梭木和她妈妈弟弟都躲到市远区，山边胶树林，有梭木的爷爷奶奶、有你父母和
我妈妈三家照料躲避...再不行，就都往山里跑，......带上些吃的"画外突然响起小蔡呼喊声
："救命呵!水呛死啦!呛!呛!......"
达、高二人闻声奋力游向呼救的小蔡处......
米兰踩水，上半身露出水面......小蔡咳了几声，已不喊叫，手脚动着，使劲儿抬头仰脖张着
嘴，喘气......
游来的达、高不解地看看米、蔡二人，还有不远处也踩水笑望着蔡、米二人的米兰夫......
米兰伸手怒指小蔡下命令："不许穷喊乱叫!机工大叫'救命'也不嫌丢人!"......小高窃笑
......
达拉星对米兰同时手指着米兰夫问："怎么?......你们夫妻双双选定新婚之夜，月下淹小蔡
..."达转手指着小蔡续说："整整这调皮鬼呀?......"
小蔡在水里较前从容地游动，故作委曲状，诉苦："要不整人嘛!幸亏你们赶来啦......你们
看米兰凶相，还有......"他用下巴示意达、高看米兰夫，说："米兰姐夫，一旁见死不救，
还幸灾乐祸，笑那......还是一对大学游泳冠军呢......"米兰发怒制止小蔡说："你!你再贫
嘴!我们都走!不管你!你就自个儿游回船吧......"米兰说着向达、高、米兰夫挥手并向近身
处的达、高挤挤眼，众齐游离了小蔡......
小蔡看着怕起来......
小高故意地向达说(说给小蔡听)："这里水深不深?你人高，得试试......"
达蹲下水，故作水没顶而后冒出水说："不行，不行，够不到底!......深!......"
小蔡更怕......
画外音：小高"'哎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呀!"
小蔡越发心慌意乱而手足失措地游水追赶面前的米兰等人，小蔡接连喝了几口水，咳嗽着喊
："米兰姐!米兰大姐...我这回真的不行啦!我再也不闹腾了......"咳嗽，又喝了水......
米兰回转身站在水中对小蔡："给大伙说，今晚是怎么下的水?!"小蔡又喝了口水......米兰
笑看着小蔡......
小蔡咽下水勉强游着说："是我要求米兰姐教我游泳......恶水险山......有备无患......说'要
学会游泳得喝几口水'，我想洱海海水干净，又有俩现成的游泳冠军给当教练，就利用利用
这机会吧......哎呀......哎呀......真，真不行啦......"小蔡嘴脸痉挛着："哎哟......哎哟......
没劲儿了......实在......腿抽筋了哇......都别闹了吧......我不行啦......真抽筋啦呀!......"
达拉星、米兰、小高、米兰夫相互看了笑......谁也不动......
米兰对小蔡忽地大喊一声："你给我使劲儿蹬直了腿站起来!!"
小蔡赶忙应声："哎哎"使劲蹬了腿站在水中--水深仅只齐腰......
达拉星原在水里蹲着，他站直了，水深仅齐大腿根......他"哈哈"大笑......
小高、米兰、米兰夫都站在齐腰浅水中笑看着小蔡......
小蔡抹抹头脸上的水，看看他所站立的'可怕的'浅水，他明白过来，自己也尴尬地："嘿
嘿嘿嘿"干笑了几声......但随即羞恼成怒地指点米兰和米兰夫，恶狠狠地说："你俩!你俩!
哼!哼!洞房花烛夜?还想花烛夜?!你俩今晚就甭想睡觉!就等着瞧厉害的吧!我这旱鸭子上了
岸，你俩就没觉睡了!"
画外音：老白"快，快，快都集中到船上，听米兰夫医生讲讲陈嘉庚先生在爪哇避难，不是
昨天大家想听没顾上听嘛!?"
皓月当空，夜猫子："孤......孤......"地连续在叫......
月下船板上，大林、老白等人围着米兰夫医生听讲......
米兰夫医生："1942年2月15日，日军包围了新加坡市区，把全市居民围困在半径三里的范
围内，并断绝了水源，英军总司令白思华向日军签署投降书，陈嘉庚校主在日机轰炸市区枪
炮炸弹爆炸声中乘小艇......"
画面：(一)陈嘉庚桌上一包'氰化钾'，他伸手抓起，放进上衣袋......
(二)陈嘉庚被搀扶着走出怡和轩......
(三)路上逃难人群，惊慌失措......
(四)陈嘉庚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登上小艇，紧随着他身后的两个人惊惧地说着："这小艇能渡
海峡吗?"另一人："'这小船过不了海峡，沉入海底也是死。"
(五)小艇离岸，那二人由船跳回岸上......
(六)陈嘉庚站在驾驶台舵手旁......
(七)舵手："陈校主，集美同学在海峡对岸约定的地方迎候着您"陈嘉庚："哦"舵手："
我是水产航海旧制十一组的学生宣伟，临时找了条小艇来迎接您"......
(八)海面远处，军舰对空施放照明弹，探照灯四射并有机枪声...
新加坡海峡对岸某处 -夜-
黄丹季、郭应麟、林翠锦迎接从艇上下来的陈嘉庚(陈已改装成'李文雪'的形象一寸头短
发、无须、不戴眼镜)......
宣伟把手中的照像机递给丹季说："你们需要的，校主改装，拍照底片已装好在像机里。"
他双手握了陈嘉庚说："此地不宜久留，校主珍重。"翻身跳上船，向丹季、郭、林道声：
"校友们保重，后会有期。"
丹季、郭、林搀扶着校主离开海岸......
丹季、应麟招呼着翠锦和孩子们跨过公路......郭应麟对孩子们说："别出声，跟着妈妈快走
。"
丹季对校主："穿过树林去火车站......听"
画外：摩托车声......
大家跑进树林......
丹季喊："趴下，趴下。"众人爬伏在地......
丹季对陈嘉庚说："爪哇的许多城市已被日军登陆占领"......
日军摩托车连连驶过数辆......
众起身走向树林深处......
爪哇某火车站 -夜-
车站内外逃难人群混乱，日军横握带刺刀的'三八'步枪挥打群众，日军身后的墙上贴有报
纸附陈嘉瘐放大像的通缉令，并悬赏十万盾。
日军向排队进站的难民喊叫着："市民证(日语)把市民证举高!举高!(日语)"日军翻译随了
高喊："市民证举高!把市民证举高!!"
在前几个难民里，一个没市民证的人，被日兵揪出去拳打脚踢，搜身盘查...在后几个难民里
，有个举市民证不高的人，被日军踢了一脚，放进站......
丹季他们走到进站口，日军面前......
丹季举着市民证走前，林翠锦和陈嘉庚各抱一个孩子，翠锦举着市民证，陈嘉庚怀里孩子也
举起市民证，孩子惊吓地抱紧陈嘉庚脖子，挡住陈嘉庚的半边脸，慌慌张张涌入人群......
日军走前问翠锦、陈嘉庚："你的?你的?"
应麟举起市民证："这里，这里"画外火车鸣笛声......
翠锦举起孩子手中的市民证，喊说："这里，这里......"一晃而过......
火车鸣笛(画面)火车轮飞转......
火车厢内 -夜-
丹季对陈嘉庚："昨天，南侨总会副主席庄西言被日军逮捕......"
陈嘉庚抬头冷静地看着丹季......
翠锦："为了安全，我们陪校主暂且住在橡胶园林里"......
陈嘉庚："孩子们的安全......"欲言又止......
应麟："住处简陋，使校主老人家吃苦......住小木屋"。
橡胶林深处小木屋 -夜-
木屋顶烟筒炊烟渐消失，一扇小窗透着微弱的光。
陈嘉庚伏案写着什么......他停笔掏出衣袋的一包氰化钾药物察看......又收回袋内......拿起笔
继续写......画外犬吠突起，接着是摩托车声、枪声......
丹季、应麟急走来吹灭陈嘉庚桌上的油灯......
他们掀起窗帘见摩托车、手电筒多道光柱向胶林深远处追寻，并闻："仇日分子!你跑不了!
仇日分子投降!"枪声、车声远去......
丹季："爪哇各地，大小城镇，日本鬼子日夜抓人杀人......"
陈嘉庚转对翠锦："孩子们太累了倒没被吵醒......好!......休息吧。"众离去......
陈嘉庚放下窗帘，点燃油灯，把墙角地上竹筒拿起，抽出其中的纸卷伏案继续写......内习独
白："不能把万千侨胞的爱国抗日反法西斯斗争史实埋没掉!必须写下来!写下来!留给后代
人知......"
丹季进屋轻声对陈嘉庚："老人家，还要写?"
陈嘉庚："要，要抓紧，以防不测，我陆续写，还请你们陆续看，以防日兵搜查，需要销毁
......好保存在你们的记忆里......"
丹季应声："哎!哎!"退出......
陈嘉庚继续写......
陈嘉庚爪哇避难的胶林木屋外间 -夜-
室外丹季、应麟、翠锦小声议定，应麟说："我守前半夜。"转身指翠锦："你......"
翠锦抢说："我守后半夜。"
丹季抢说："不!你带两个孩子，我守后半夜，前半夜我去办这个......"他展示宣伟的照像
机......
室内陈嘉庚伏案写，那包氰化钾药物醒目地摆在灯前......
陈嘉庚爪哇避难的胶林木屋内 -夜-
伏案写着的陈嘉庚......画外枪声突起......他止笔捻小了油灯......
应麟入室说："向山里跑去几个持短枪的人...日本兵追上来了。"他掀起窗帘，窗外警犬吼
叫声近，手电筒光柱数道，向胶林深处照射...
枪声大作......在枪声中听到义愤喊叫："打倒日本法西斯强盗!......
翠锦抱着和领着她两个孩子进屋，一面对怀里的孩子说："别哭，别哭，别给日本鬼子听见
......"窗上突然有手电筒照射，接着有好几道光柱照射，应麟忙放窗帘，窗外警犬、人声、
脚步声直奔木屋而来......
小木屋外 -夜-
警犬与日军逼近木屋，围在门前，狗和日军都吼叫着......
应麟开门迎出来，手电筒几道光柱射在他身上，他举出市民证......
日翻译夺过他的市民证察看后，推开应麟，进屋检查......
小木屋内间 -夜-
翠锦抱着孩子坐在陈嘉庚床边，应麟走前把油灯捻亮......
日军指床蒙了被单的陈嘉庚问："床上的什么人?"
丹季进屋，另一日兵问："你是什么人?"
一日军扯掉蒙盖陈嘉庚的床单："站起来!说话!"
翠锦："老人家病啦!"
日兵一把拉开翠锦，举枪托砸躺着的陈嘉庚......
丹季跳上前挨枪托，保护了陈嘉庚......
日军："起来讲话。"
应麟、丹季左右扶起陈嘉庚坐起......
陈嘉庚内心痛恨、闭口不言......
日兵："你的不讲话?!"举手打陈嘉庚......
应麟迎上去挨了打说："老人家耳聋，不能说话，打我吧!打我吧!"日兵连打应麟耳光......
日翻译："聋子哑巴?!"
丹季点头......
男孩子从衣袋掏出手枪(玩具枪)。狠狠地盯着日本兵。
日翻译接着问丹季："是你们的什么人?"
丹季："我们的近亲叔叔，孤寡老人，我们照顾他五年了，在本市。"
日翻译："市民证?"
日军官："市民证统统的查......"
丹季把李文雪的市民证给翻译，边指指床上的陈嘉庚......
丹季、应麟、翠锦各把自己的市民证和孩子们的都交给翻译......
日军官凑近翻译同看李文雪市民证，翻译边向日军官用日语简介他向丹季、应麟的查问......
日军官、翻译对照审视李文雪照片和本人......
照片相貌，李文雪本人相貌相同......
一日兵闯进屋："报告，有仇日分子!"
在场日官兵一哄而去......
窗外车声、人声、犬吠声远去......
大家默默倾听，窗外寂静无声......
陈嘉庚漫步出屋......
翠锦欲拦阻，疑问的目光望应麟，应麟未置答，应麟随丹季、陈嘉庚出屋，翠锦带了孩子跟
去。男孩把手枪用衣襟擦了又擦......
小木屋外 -夜-
夜黑林静，死水般沉寂，远近偶有草虫鸣......
陈嘉庚舒口气："啊!"伸展双臂，如体操活动，陈嘉庚慢步前行，丹季一旁扶持，应麟向
前把手杖交给陈嘉庚手中......
陈嘉庚对左右的丹季、应麟："谢谢!谢谢!"
陈喜庚继续慢步胶林，深呼吸吐口气说："几天来，就这会儿呼吸了一下自由空气......"
翠锦和大孩子拿了一件衣服追到陈嘉庚身后，母子给陈嘉庚送衣，翠锦一手抱幼子，一手给
陈嘉庚披衣不便，女孩翠子人小够不着，蹦跳着往陈嘉庚肩上披衣，轻声说着："怕爷爷冷
、怕爷爷着凉......"
陈嘉庚察觉急回身下蹲，连说："小翠翠乖!疼爷爷!乖孩子!好!"说着抱起翠子，抬起手杖
球指胶林："好一片胶林呀!竟然还有反法西斯强镒的现实用处......"
应麟："唉，是啊!从长远说若没有校主的一万五千亩橡胶园做校产......'倾资办学......"
翠锦、丹季、应麟："我们......"
翠锦："我们三人......"
应麟："是呀......我们......"
丹季："像我们这些人，哪里有我们的学校?哪里有书读?!......"
翠锦："哪会懂得反侵略、反法西斯......"
陈嘉庚："......日本三岛无橡胶，人口少到不及中国两个省，但有四百多家胶厂，中国四万
万五千万人，橡胶林?
不是......"
翠锦报报纸放在窗台上，忙进屋......
翠锦卧室 -日傍夜-
翠进卧室："又争吵，轻点轻点。"
男孩指着像册里商科毕业班学生与陈嘉庚、陈敬贤合影中一女性："就是妈妈，就是妈妈...
..."
女孩："你小不点，那时候还没你那?知道什么?妈妈是师范学校的，这是商科......"
男孩："吃饭学校?......"翠锦笑抹着两个孩子说："是师范学校给书念，还供宿舍不收费
，还给帐子、凉席......确实也管饭吃!"
两个孩子听着惊奇......
男孩子占理不让人地对女孩子："我说管吃饭，是吧!"
男孩指着照片上的一个男子说："唉，这是爸爸、爸爸。"
应麟一步窜进屋说声："不好，日本人来啦!......"
爪哇玛琅巴兰街4号陈嘉庚住室 -时近傍晚-
丹季忙把陈嘉庚写的稿子从桌上收拢，卷成细卷，拔掉双人床铜立柱顶上的盖罩，把文稿插
入铜柱空洞，盖上罩。画外应麟的声音："请进、请进"......
丹季掀起一条窗缝窥视，见日军佩短枪和戴眼镜，穿白上衣罩军服的日军官二人，丹季忙出
屋......
爪哇玛琅巴兰街4号屋前 -傍晚前-
丹季出屋走近日本人......
日军官问应麟："你的干什么的?"
应麟答："日用化妆品"边比划着牙膏牙刷......
日军官转对翠锦问："你的?"
翠锦指应麟和孩子们："他是我先生。"
日军官问："市民证?"
应麟把四张市民证交日军......
日军官边接边问丹季："你的?"
丹季递给日军市民证，日军官转交给戴眼穿白罩衣日军医官兼翻译看后......："你核对核对
"(日语)日军语："是"......戴眼镜穿白罩衣日军医把五个市民证还给应麟："听说你们的
有玉兰?!玉兰?!......"
应麟、翠锦、丹季三人不解互望......
戴眼镜穿白罩衣的日军医："花，花，玉兰花......"
应麟、翠锦、丹季恍惚："哦，玉兰花"三人参差答说："有，有，有。"
翠锦："有三棵......有三棵玉兰花......哦，还有两棵红木棉......"
日军官："木棉也有?......要!统统要的!"日军官转身向篱笆外挥手，并走出去......由篱笆
门走进三名浓妆艳抹的女人，着色彩鲜三件不同红、蓝、明黄的花衣裳和服。
翠锦忙迎上去："欢迎!欢迎!"
穿明黄日本和服中年女人："打扰啦!(日语)......"
蓝色朝鲜服女人："添麻烦啦!"(朝鲜语)翠锦木呆着，听不懂......
红色台湾高山族服女人："我们采花、插花，团长要赏花"(华语)。
翠锦低声问："你?......华人?......"
红衣女："唔!台湾!"她指了兰色服女人："朝鲜人，"指了黄色服女人："日本人"。
翠锦连忙打断她说着："请请请!!请看花、采花，其它花还很多......"
巴兰街4号后院花树下 -月夜-
月在云中时隐时现，院落一角，翠锦对应麟低声谈话："......真不幸......意外地......突然搬
来日本宪兵团长，在敌人眼皮底下......校主老人家日夜写南洋华侨抗日全录......很危险，难
免有个差错......你看是不是把孩子们送回乡下?......"
应麟："这......把孩子们从乡下接带来，有老有小象个家，这原是你为遮日本人耳目，掩护
校主......"
翠锦："......可没想到......眼下，与日军宪兵团长住门对门，日本女人来采花，常来常往，
万一孩子们说走了嘴......"
应麟："不怕。孩子们懂事听话。先把玩具枪收掉。把道理给孩子多讲讲清楚。......为难的
是校主惦着孩子的读书......"
陈嘉庚住室 -夜-
丹季收拾陈喜庚饭后的碗碟，他发现陈嘉庚收藏着的药物遗忘在桌上，他拿起看，醒目地印
了'氰化钾'，丹季吃惊启开纸盒取药看，盒内掉出一页纸，红字写着'述志诗'，丹季触
目惊心地阅读下去......
爪哇吗琅巴兰街4号后院厨房 -月夜-
应麟、翠锦端着饭碗踟蹰愁苦地谈着......丹季匆匆走来，轻声急促地对翠锦、应麟说："来
，你们来。"拉了翠、应进厨房，把手中的药包托在电灯下说："你们看!样主的药!"
应麟："'氰化钾'?洗照片用的?"
翠锦："嗯!--毒药!剧毒药物!"
应麟悟过来："哎呀!"
翠锦："我的天哪!"
丹季："你们再看这'述志诗!'......"把陈嘉庚'述志诗'摊在翠、应眼前......
翠锦："述...志...诗"画外音小男孩声："爸爸!爸爸你来!"陈嘉庚声："应麟来一下......
"
丹季闻声，催促说："不行，不能看全文啦!就看这几句主要的吧!我们看到'氰化钾'、'
述志诗'还不能给老人家知道，看!看这几句!......"说着他指了'潜踪难守长秘密......何时
不幸被俘虏......抵死无颜诏事敌...冥冥吉凶如有定......付之天命惧奚益......画外男、女孩声
："爸爸来呀!爷爷问事!......"
丹季念罢诗句说："老人家时刻在准备着牺牲!......"
丹季："我去我去......你们看完，照原样子包好送回去......"丹季快步去......
翠锦一手氰化钾，一手述志诗，双手哆嗦，两眼流泪，语不成声地看了氰化钾、述志诗说：
"崇高的思想......高尚的人格......高贵呀!......高贵!我们恩师......恩师......"她沉思片刻照
原样折叠了'述志诗'决断地说："为了掩护老人家，不送孩子们去乡下!"拿了氰化钾快
步走向陈的住屋......
爪哇玛琅巴兰街4号后院花树下 -月夜-
月亮西斜......玉兰花瓣落......
爪哇玛琅巴兰街4号陈嘉庚住屋 -夜-
台灯被开亮，显见氰化钾药包......
陈嘉庚伸手拿起药包装进上衣内袋，转身走进床柱，取掉柱帽，由柱筒内提出稿卷，落座书
写......
云南大理洱海一条船上 -月夜-
月光下，洱海水波涟漪闪闪......
夜鸟由洱海水上'刷'地飞过......
在洱海船上的米兰夫对老白、大林等众人说："喜庚老人家为反侵略、要和平，追求人间真
善美，真到了不惜命，不惧死的忘我境界..."
小高："......嘉庚校主的精神、品德......思想境界......在感召着我......"小高凝神思索......
猫头鹰从水边山坳发出叫声......
众人静思......
米兰夫："......在我临来滇缅公路之前，有一天......"
爪哇巴兰街4号陈嘉庚室内 -夜-
丹季入室："向校主报喜!"他带了张东南亚地图摊在桌上参看，敌爪哇《共荣报》载'美
国总统罗斯福下令大造军舰、航空母舰，为劫夺日本海的制海权、制空权......'
陈嘉庚："数量上日本兵加东南亚各国土著兵虽近两百万，但无士气，战斗力很差，人数多
于联军，但联军海空权在握，攻日本国本土，则必胜日本"，窗外日军人声大作："抓住他
们!抓住他俩!"，黄丹季、翠锦忙收藏《南侨回忆录》手稿于铜床立柱内，未及收藏'氰化
钾'及地图、报纸......
日军官与戴眼镜日军医闯进陈室，日军官发问："你们看见两名皇军?!"他两手比划着高低
(未成年孩子的高度)，黄丹季趁机把氰化钾藏进自己衣袋......
众摇头......
日军官："搜!"日兵翻衣柜、搜床底......
穿白罩衣戴眼镜的日军医拿起桌上的报纸把地图掩盖了
日军官："什么的?!"窗外传来日兵大喊："快捉另一个!"另一日兵声："也捉住啦!都跑
不了啦!!"、"用强子捆住他俩!"日兵喊："长官!长官!"，日军官闻声忙出屋......
陈嘉庚屋外院子里 -夜-
在夜间院子里，日军官与士兵拳打脚踹痛骂着："给你们到'慰安所'来享受慰劳，你们俩
开小差儿!当逃兵!!军法从事!枪毙你们!!!"
两名未成年逃兵喊着："妈呀!妈妈呀!!"地被捆绑了押走......
巴兰街4号陈嘉庚住室内 -夜-
翠锦放下窗帘缝怜悯地："还是两个孩子......妈呀，妈呀地哭叫着......"
陈："......日军兵源匮乏到补充娃娃了......"
巴兰街4号门前 -黎明-
黎明，散乱的土著伪军头顶肩披麻袋片，穿着破旧短裤，手拿铁锹零落地跟着日军官喊着：
"一、二、三、四"，两名娃娃逃兵被捆了手，夹在队伍当中......
巴兰街4号陈嘉庚室内 -黎明-
林翠锦离开窗缝，扶陈嘉庚躺卧说："形势紧，鬼子挖战壕，今天更提前了，您老再睡会儿
吧!"
爪哇玛琅巴兰街4号门前 -黎明-
第二批挖战的土著兵肩披麻袋片，经过巴兰街4号......
巴兰街4号，对面慰安所二、三十名慰安妇(曾到巴兰街4号采花的三名慰安妇不在内)，她们
刚走出慰安所，天空出现同盟国联军的机群，同时听到日军发出的空袭警报声，日军官对印
尼土著兵发令："卧倒"，场面混乱，人人面现惊惧......
另一日军官对慰安妇们下令："卧倒!趴下!趴下!散开了趴!......"慰安妇们携带了简陋行囊
零乱落地......慰安妇四散趴在路面上......
空中联军飞机散了传单......
黄丹季出门探视......
巴兰街4号陈嘉庚室内 -黎明-
陈嘉庚正在写《南侨回忆录》......
黄丹季兴奋地拿了张传单来报喜，传单印日文注释，另画左右拳--右拳握碎德国希特勒像
和'卍'符号旗；左拳紧握寺内寿一像和日本太阳图......
陈嘉庚："......中国抗战不仅再不孤立，世界的形势也更好起来......形势喜人......"他看传
单......
巴兰等4号对门日军'慰安所' -夜-
'慰安所'是在一栋花园洋房草地上搭起排排单间小木屋，屋设板床，床上仰卧一名全裸'
慰安妇'，任凭日军士兵发泄性欲，每人时限十分钟......板床前日兵排成长龙，敞怀、解裤
，急不可待地咒骂催促前者，百般丑态，形同猪狗......
一名日兵所遇'慰安妇'竟是自己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穿黄色和服摘玉兰的也是当年放小
芳私逃的日本少女)，相见之下，兄妹嚎叫："大哥?!"、"小妹?!"......
值班日宪兵们，围打该失态失声的日兵，警棒、腰皮带齐下......被打的日兵冲出包围，奔向
花园水泥柱，用头连撞连喊："是我亲妹妹呀!是我亲妹妹呀!我的小妹!亲妹妹!......"
白罩衣戴眼镜的日军医为那头脸流血、昏厥了日兵诊治......
巴兰街4号陈嘉庚室内 -夜-
林翠锦："还是两个亲兄妹呢......"她怵目惊主地思索......
陈嘉庚："......日本法西斯菲徒是野兽，无人性......不是人!"
爪哇玛琅巴兰街4号庭院 -日-晴-
陈室窗外，有日军命令声，林翠锦忙迎出来......
穿白罩衣戴眼镜的日军医与翠锦交头接耳说些什么......说声："再会!"
日本、台湾、朝鲜籍三名慰安妇面貌憔悴、腰背佝偻像残花败柳，脚步蹒跚，两脚成外八字
形走路(以前都曾来摘过花的)对林翠锦说："我们还是来摘些花。"
日军医对三名慰妇说："谢谢房东......告个别......摘些花就回来，你们......"他看看表："
第二批十二点钟出发......一路平安......"日军医走去......
日本、台湾、朝鲜籍三位慰安妇向林翠锦匆忙地说了些什么......
爪哇巴兰街4号陈嘉庚室内 -日-晴-
陈嘉庚在看上次拿到的联军传单(有左右拳画的那张)，林进屋，"校主，日本、台湾、朝鲜
籍慰安妇说她们今天调去新加坡慰安所劳军，说日本的形势很失利，刚刚调走的慰安妇们是
赶着去菲律宾劳军的..."
陈嘉庚同情地叹息......但转念："日本皇军娃娃兵开小差儿......土著兵忙着挖战壕......逼了
慰安妇四处奔跑劳军......就我们受害来看，是一滴露珠见太阳，就日本法西斯来说，是一叶
落而知其天下秋......"
云南大理洱海一条船上 -月夜-
洱海水平若镜......寂静无声......
刘莲："......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大林在深思......他说："慰安妇，两名娃娃逃兵，频频挖战壕......我们胜利在望，日本失败
将临!喜信!喜信!......"
米兰夫："......今夜晚，皓月当空，和难友们共度着人间苦难历程......我掏出心来与难友们
交心--我是中国人，也并非全是中国人，我是中国人也是日本人，具体明确吧--我母亲
是日本人，她反对这场侵略战争，去世的父亲是中国人，关于我家庭情况，除了米兰、在座
各位都不会想到，倘若早知道了，怕是米兰也难以当上抗日华侨机工!我就更难说喽?!"...
...
众人闻之吃惊......
老白笑望米兰......
大林用食指，指点着米兰："真算得上嘴紧!......"
小蔡向众指着米兰讥讽挖苦地："人家米兰小姐给咱们用的办法也是'守口如瓶!'"
众笑......
达拉星："这，这，可是米兰这瓶子口，简直是上了把锁呀，好家伙!真严实!"
米兰夫："就靠这严实劲儿，我才成了日军信任的日本人--拉我去当日军军医兼翻译......
我由爪哇(印度尼西亚旧称)一路过日军封锁检查站，全靠这日本国籍、日军医兼翻译身份，
通行无阻，一路给开绿灯......方便我抗日!就先说到这里吧。"
众哄笑......
小蔡："再谈谈，再谈谈......"
月已西斜......
老白："明天吧，明天继续介绍，天不早了......"
达拉星："新人们该入洞房啦......"
老白："刚才中队部通知，让随时作紧急出车准备，战局形势变化快!局部有失利......"
杨大嫂："都快上车去下关旅店，全安排好啦。"
下关旅店房间内 -月夜-
旅店三间房--实是一间长方形简陋平房中间用了两块薄木板隔作三间，米兰夫妇居中间，
李仔与小妹、大林与刘莲居左右间。权当作墙的薄木反，高不及棚顶，仅可谓'半截子墙'
，这'半截子墙'上脏乱地写、画着淫秽'诗''画'......三间'新房'各有一方窗透露月
光......
左右的两间'洞房'熄灭了红蜡烛......两对新人似乎睡了......
下关之夜的山谷声隆隆......如滚滚而来的闷雷......时尔夹带刺耳惊心的厉声尖叫......呼啸...
...有时低沉哀怨......如泣如诉......
米兰夫妇的居中房间还点着一对红色小蜡烛......已脱衣在床并卧拥抱着休息着......米兰伏在
其夫胸上......合了眼......面含幸福微笑......
米兰夫直瞪两眼......面对着红烛......听窗外风声......感慨地说："今天，新婚燕尔，风花雪
月......就听下关这风??!......"他抚摸着米兰肩背问着......
米兰依然合眼不动......半睡状态......答说："下关的风，就是这样儿......我们听多了，听惯
了......"
米兰夫："可......我......感受到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米兰："山雨欲来?......你出屋看看......"
米兰夫听了，疑惑地看看窗外月光......说声："......是啊，'窗外，还明月光哪?!'......是
不是山背面刮来了雨前风......"他走出屋去......
下关旅店房外院落 -月夜-
米兰夫在撼人心魄的风声中出屋站定......环视旅店小院里长高的芭蕉和些花草仅仅间断地时
有微动......
米兰夫纳闷儿地自语着回屋："......咦?......这是怎么加事?......"
下关旅店米兰夫妇房内 -月夜-
米兰夫自语着走进房间："......这下关的风声和风力......"
米兰抢接说："你要说'风声强!风力弱!不成正比'是吧?......"
米兰夫："哦!!是的，......没听过，没见过......"
米兰："日夜忙驾车，没顾上细打听，听说下关近处大山之间山谷风口传来的强声......"
米兰夫："可是听了，真吓人......风声鹤唳......鬼哭狼嚎......临近窗外......我恍然......似乎
......还身在咱们沦陷的巴城家中听日本兵抓人......杀人......枪声......和妇女儿音的惨叫声...
..."
米兰沉思......说："你应该继续介绍出来......给大家都知道!东南亚不再有世外桃源，正如
嘉庚先生预言八百万侨众和各国人民都大难临头了!我们机工都家毁人亡，无家可归，唯有
抗日!......你把日匪残暴行径统统讲给大家听，老瞒着也不是个事儿......说出来激励激励人
心!"
米兰夫打断说："不行!......有关暹罗的(泰国旧名)新加坡的统统说出来怕小蔡和达拉星、
小高、大林、李仔、老白都会愤恨担心到难以容忍，你看......"说着他由挎包里拿出几张照
片和爪哇报纸并顺手拿了红蜡烛台到床边，说："大家这两天一再问我新加坡、暹罗敌军的
罪行，我躲躲闪闪，不敢反爪哇报纸和翻印照片拿出来，也就只敢给你看......你看......"他
把
一幅多张内容的翻印照片给米兰看，他指着每张照片，画外音说："如今的新加坡，日军易
名'昭南岛'、'狮城'变'死'城!一座大街小巷到处血淋淋的杀人城......日匪军做杀人
比赛，匪首奖励刽子手，军刀砍、刺刀捅、手提人头拍照，把杀掉的人头摆列成堆成行，竟
被誉为'武士道'精神，'皇军英雄'全然像南京大屠杀的翻版......"
米兰愤慨万分，呼吸急促、怒目圆睁看照片......
米兰夫安扶米兰："平静、平静，还有，还要往下看那!要平静......"他把新加坡大检证...
...
米兰夫画外音(米兰夫手指指看匪首照片介绍)说："这是人称'马来之虎'的匪首'山下奉
文'......这是他的上司寺内寿一，中国'卢沟桥'事变的发动者，'寺内寿一'和东条英机
都是在朝鲜、中国、东南亚各国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这是'山下奉文'迫令驻马来亚的八
万英国军队总司令白思华在市区福特山签投降书..."
米兰夫画外音：米兰夫把爪哇、缅甸报纸、翻印照片叠罗在米兰手中的'日匪首'及'签降
书'等照片上......米兰夫手指指点着一张张照片和报纸文字介绍说："这些是昭南岛，大检
证大屠杀的一小部分罪证材料......这是大马路吊桥头盘查；这是广东民路口检查的情形；这
是沙俄街--被检查的人在鱼贯入街口的小粥店；这三张是小坡大马路爪哇街、无名横巷口
和古墓巷口检证的情形；这两张是大坡大马路吉宁街口、二马路海山街口检证的照片；这一
张是......以下由照片化出到实景......
1942年2月新加坡大、小坡检证大屠杀 -日-阴-
一张报纸的第一版整版多幅--日军在新加坡'大检证'大屠杀日宪兵刑房与被屠杀者尸骨
照片(用奕欢报资料)配以米兰夫画外音旁白解说："这仅仅是白思华降书翌日--1942年2
月16日到3月1日，十三天时间新加坡一边的屠杀情形......这个不吉祥的'十三'啊......
从报纸大检证照片化出实景场面......
日军列队跑步包围人群......驱赶众人上车......有些受难者被倒绑双手，长绳、铁丝捆绕脖颈
......
'猴子'父子(以下简称'老猴子''小猴子')及其爪牙数人各抱像册与黑与黑名单，揪抓
些男妇侨众、印度人、马来人......驱上另车......刹时间，父离子、母离子、母离女、夫离妻
......妻离婴儿......顿时市区各街响起哭嚎喊叫......
一对白发苍苍的年老夫妇激愤地对着'猴子'父子等人说："不要伤天害理，当汉奸，做丧
尽天良的事哟!......"
小猴子父子闻言，两个立即用手枪对众......
小猴子喝令："是哪个不怕死的?!站出来!"
老者在群众中挺身说声："我!"
老猴子随即对老者心胸开枪......老者中弹未倒......
老者挣扎欲言......猴子补射一枪，老者倒在老妇怀中......老妇疯狂嘶叫："汉奸杀人噢!!汉
奸杀人了!!"......她怀抱着老翁昏厥倒地，猴子枪击老妇，......猴子父子挥枪令众人上卡车
......老猴子咬牙切齿对上车众人炫耀着说："汉奸?!老子是汉奸?!?，老子是'中国通'!是
大日本皇军军人!小猴子被割耳后，安装的假耳因他疯狂喊叫着杀人，假耳断裂开缝......
小猴子凶狠自得地补了句："老爷们是地地道道的大和民族皇军!哪里跟你们这些劣等民族
人种混同......快!上车!"小猴子恶狠狠地摸摸他那只安装的假耳说："今天!到了跟你们算
总帐的日子啦!......"他诅咒着："劣等杂种们!!......割耳朵......上车!上车!快!快!送你们
上西天!!......"
日军卡车队的一些车辆开动驶去了......
新加坡市外临近海岸的丛林中三岔路口 -日-阴-
日军卡车队满载各族男妇受害人，忽分成三队，在三岔路口各走一方......
近海岸丛林山脚下 -日阴-风-
日宪兵军官指挥站成一条长线的持短枪的宪兵，瞄准丛林倚山站着的受害者们......
近海岸悬崖处 -日阴-风-
三面山丘一面海包围着千百受害男女老少......三面山丘石岩间都有日军机枪瞄准着马来人、
印度人、华人和白色人等被屠杀者......
老猴子在小轿车内吸烟看报......老猴子转对同座的日本记者(前曾数次出现的)指着'山下奉
文'照片说："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军神'，东南亚竟然敢称'马来之虎'哼哼!就是虎!就
是军神军威如虎!叫你们尝尝!知道知道厉害!......"
日记者："就是要像虎一样咬死所有仇日分子!......"他翻阅着附有送行南侨机工赴滇缅公
路时的陈嘉庚、侯西反、黄奕欢、潘国渠(即今之潘受)、陈国庆、陈六使、李铁民、刘牡丹
、陈共存
、周献瑞、刘玉水、何葆仁、李光前、胡愈之，张楚昆、刘兹九、夏衍、叶玉堆、李铁民、
郁达夫等等......附贴照片黑名册说："统统搜捕杀光!但须注意昨天寺内寿一元帅与山下奉
文大将在英国殖民总督府--寺内元帅行辕的秘令：大屠杀要有'公开杀'、'秘密杀'及
'留作傀儡使用'等等的不同!你须向我勤报告，多请示!......"
老猴子边应声："嗨!"(日语的'是')边翻看他手中附有女性(送行南侨机工赴滇缅的)林
妈妈、陈爱礼、小高妈妈、李仔的母亲、梭木、梭木的妈妈、女理发师、达拉星的妻子、父
母、廖老师、胡愈之、张楚琨、刘兹九、王碧莲......等人的照片黑名册说："我正搜捕这些
人!正按人分类地处置着抓到手的......"
小猴子急跑近轿车向老猴子、日记者："丛林山脚的一批，有留用的吗?"他看看表："时
间到了"......
老猴子冷峻地："一个不留!"
小猴子转对跟随他跑来的布话机兵下令："立即执行!一个不留!!"
近海岸丛林山脚下 -日阴-风-
一长排日本宪兵，短枪齐发，受难者纷纷倒地，鲜鱼流淌......流淌......奄奄一息地哀鸣回响
在山脚......
近海岸悬崖处 -日阴-风-
小猴子指着轿车近处海岸悬崖问老猴子："这里的一批有留的吗?"
老猴子："没有!"
小猴子对报话员下令："执行!"
海岸悬崖 -日阴-风-
日军官吹警笛，高举军刀下令："执行"......
近海岸三面山丘岩石间，机枪射击......
背海站在海岸悬崖边缘的男女老少，各色人种被害者在风吹海啸中，被三面机枪射击得象狂
风卷落叶......人在血雨中翻滚......
一些死者跌下悬崖，入海......
机枪停，海岸边倒卧在血泊里的许多受难者，身体扭曲抽动......有诅咒叫骂；有的疼痛大吼
......在海岸上空旋转......惨绝人寰......
小猴子用短枪向死人堆跑去，对准白发老人和一名儿童各射两枪，原爬动的老人、儿童血溅
......伏地不动......小猴子跑离......
近海岸悬崖处 -日阴-风-
老猴子与日本记者站在轿车前交谈，边翻看贴有女性照片的黑名册......老猴子指点着林妈妈
、李太太、陈爱礼、梭木、小高的妈妈等人照片，转对跑来的小猴子命令："立即开车去市
郊林印度人达拉星、马来人马亚生、高丽人高力三家搜查!多带些人!"老猴子他们说着......
急忙上车开走......
新加坡广东民路'九龙堂'前 -日-晴-
老猴子乘的轿车驶抵'九龙堂'前停下，持枪在'九龙堂'站岗的多名日军中的一名跑到轿
车前开车门，老猴子、日记者下车，入'九龙堂'站岗日军齐敬礼......'九龙堂'墙挂'大
日本宪兵队......'
轿车行驶，小猴子对司机："先去大队集合队伍，接着换大车去远郊山边橡胶林......"猴子
正要说下去他忽然："哎?!"了声，眼盯着车窗外一轿车在行驶通过牛车水等商业大街......
新加坡牛车大街 -日-晴-
在光天化日下......
(一)两名日军持'三八'式步枪对着一个下身赤裸的老妇人嘶叫"张开双腿!张开你两条大
腿!!"......另一日本兵步枪刺刀上挑了老妇人的裢子："你用不着再穿裤子了!!"他说着就
把刺刀的裤子扔往远处，用脚把老妇人踹在地上，喊着："张开两条腿!"......
(二)一中年妇女已被日本兵撕裂上衣胸部全露......下身全裸......一日本兵围离她戏笑怒骂地
侮辱着......
(三)一年轻女子下身赤裸，站在阳光下，泪流满面......日本兵们嘻皮笑脸地对那女子动手动
脚......口吐秽语......那少女突发狂嚎......
轿车内猴子命令司机："加快!"他看了黑名册林妈妈、陈爱礼、李太太等人照片，看看手
表说："加快赶到橡胶林!"......
轿车鸣喇叭促让路，加快行驶......被日军围了肆意凌辱的裸身少女发出疯狂喊叫......她双手
捂面呼唤："上帝呀!上帝!!"......
下关旅店米兰夫妇房间 -月已西斜-
米兰夫对米兰悄声地(惟恐左右板壁邻室听见)："林翠锦告诉我'有个名叫方梅的满洲园小
姑娘曾跟随陈嘉庚主席做过抗日宣传的，从暹罗'慰安所'转新加坡曲棍球俱乐部日军高级
军官做'慰劳'，后转到大坡日军士兵'劳军'，受尽折磨凌辱致死......日军故意传开到各
'慰它所'镇慑'慰安妇'......杀一儆百!"
当时，陈嘉庚主席得知后，痛斥日寇...凶残、野蛮!阴暗!卑鄙!愚昧!低下到了如同禽兽!贪
婪地杀人为己不惜制造人间悲剧!不是人!非人!!
下关旅店李仔、小妹房间 -月夜-深夜-
小妹一脸泪痕，耳贴板壁，静听居中房间的米兰夫向米兰介绍日军侵入新加坡残害人民......
听到受辱女子突发疯狂喊叫，小妹也突发出："啊!"的一声......但她连忙控制住自己，手
捂了嘴走近床看李仔，李仔闭了眼，眼角的泪流淌到枕头上......
小妹忙掏手帕，轻轻地为李仔拭泪......
李仔挥手驱赶着......梦呓："毒蚊子......害虫!害虫!到处咬人......害人!毒蚊子......到处害
人......害虫......"
小妹给李仔拭泪，一面也擦着自己的眼泪，又走回到板壁贴身继续听米兰夫的讲话......
下关旅店大林夫妇房间 -月已西斜-
老白跑来客栈房敲打房门，低声惊魂地喊："起来!起来!快起来!集合，有紧急任务，去新
腊戊!俞飞鹏局长召见......"
云南下关大街上 -黎明前的黑夜-
街上难民群动乱嘈杂，老白、大林、达拉星、小高、小蔡和米兰夫妇各奔自己的军车，(军
车门等处已改标CBTA中缅简称)，老白喊："米兰腿刚好!你们夫妇驾一个车吧!"老白说了
夫妇二字后，自知失言，捂了一下自己的嘴。
米兰背着身在她车前，穿军上衣遮盖她艳丽的女儿服......
七部军用卡车都已发动......车旁难民沿街露宿......闹喳喳......
驾驶室内的大林与车外的刘莲手握着手......
大林在车内喊声："莲姐......"
刘莲："大林怎么，说吧!"
大林："我想同莲姐脸贴脸......"
刘莲："噢，来!咱贴!"
大林探身出来，刘莲掂起脚，二人脸贴脸......
首车老白探身车外喊："出发!"
同刘莲贴着脸的大林立即抽身回驾驶室，头撞在车窗框上......
刘莲忙问："撞破了吗?!"
大林手朝头抹了一把，看看说："没破"......
刘莲嗔怒地："看你!......"
大林用手向刘莲飞吻后......车起动......
刘莲在地上随车跑着问："撞的很痛吧?!"
大林："没有我看你在地上跑着心里疼......"
刘莲从袋里掏了药给大林说："哎呀!差点忘了药!别忘了吃!..."
大林："嗳!"他向刘莲连连打着飞吻......车渐去......
老白首车，米兰、大林、李仔、达拉星、小蔡、小高车队车灯，按喇叭，由难民堆中徐徐驶
离下关，天渐近黎明......
老白他们的车队驶抵公路旁一座旧别墅(门口警卫森严)大林等跑入室内...
室内局长俞飞鹏迎面坐桌后，站在桌旁的人对老白等七人："你们听着，"七人齐立正"俞
局长召见，亲自给你们一项重要任务，注意了!"
七人注目那副官："俞飞鹏局长命令你们立即前往瑞丽县叠允飞机场军火库，抢送高射机子
弹和炮弹到最前线高射炮阵地。"俞飞鹏一挥手："赶快去吧!"
天气炎热七辆军撑起风雨玻璃，人人汗流夹背，有的赤膊、有的赤脚踩油门......飞奔向前，
飞机场在望，敌机数架，正轮番俯冲扫射，机场多处起火爆炸，首车老白向车后小高："车
辆散开，下车隐蔽。"
敌机继续俯冲扫射后，续在空中盘旋......飞去......
老白跳上公路口令："集合，登车，进机场。"七辆车在烈火与爆炸声中驶进机场，停在军
火库前，老白等七人，米兰腿瘸瘸拐拐地蹦蹦跳跳也闯入军火仓库。
一箱箱高射炮弹和一挂一挂地高射机枪弹夹罗叠在军火库人员和八名机工的肩上......
米兰瘸着腿，大汗淋淋。米兰夫一面扛枪弹，一面用只手扶助瘸腿米兰......
达拉星把上衣披肩，裸露半身，双肩都扛满高射炮弹(也是汗如雨下)......
大林扛着，咳嗽着......
小高咬紧牙关，扛得特别多......
小蔡、李仔二人双棍搭肩扛许多炮弹......
机场防空哨鸣放预行警报......
空中敌轰炸机向机场飞来......
老白等六部车在公路上急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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