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九·一八”事变的第70个年头。1931年9月18日,日本帝国主义发动了蓄谋已久的侵略战争,东北三省沦为日本帝国主义的殖民地,3000万同胞身陷水深火热之中。
为了不忘国耻,今年3月,我踏上了去东北三省的路程。专程采访了几位经历过“九·一八”事变的老人。
我从前一直以为杨靖宇、赵一曼、赵尚志、八女投江和“九·一八”事变是遥远的故事,调查才知道,原来,英雄的战友们就在我们身边,这些经历过“九·一八”事变,参加抗日洪流的战争亲历者,就站立在我们的面前。
92岁的王明贵老人是我采访的第一个对象。这位1956年被授予少将军衔的将军,回想起过去为祖国牺牲的战友和坚苦卓绝的抗日岁月,禁不住老泪纵横。老人说,抗战中他有九成的战友牺牲在前线,可见战斗之惨烈。他自己在一次激战中,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小腿。当时由于没有医生和手术器械,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王明贵把伤腿绑在凳子上,自己用一把剃头刀剖开伤口,在战士们的帮助下,用一把老虎钳子,拔出了卡在胫骨缝中的子弹头。
今年92岁的冯淑艳老太太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可一谈到抗日战争的艰苦岁月就激动不已。她说:许多同志不是在战斗中牺牲的,而是在饥寒交迫中饿死了、冻死了、病死了、累死了。
当问到“八女投江”的话题时,老人说:冷云、安福顺、杨贵芝、胡秀芝、郭桂琴、黄桂清、王惠民和李凤善,我们都是朝夕相处的战友。那些日子,五军一师茫牛河战败,退往依东,宿营于林口乌斯浑河畔那天,1000多鬼子包围了她们,所有的枪刺都闪着寒光,每一个鬼子都‘哇哇’叫着,当他们意识到女战士们的枪里已经没有了子弹时,就慢慢地涌上来,要活捉这些军衣褴褛的女抗联们。这时,鬼子们看见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在弹尽援绝之际,八位女战士从她们隐身的地方站起来,回头用蔑视的目光看一眼敌人,互相搀扶着,背着负伤的安福顺,扛着自己的空枪,坚定地、一步步向滚滚的江流走去。
没有口号和歌唱,也没有呜咽和眼泪,有的只是刚毅的眼神和视死如归的精神。一切都很平静。但是,日寇被惊呆了,站住了。乌斯浑河的浊浪,淹没了她们的身躯。老人把那么惊心动魄的战斗场面说得如此简单,令我吃惊。
冯淑艳老人给我们看身上的伤疤,光头上炮弹皮的划伤就有数处。
老人拿出珍藏数十年的立功受奖的证章给我们看,她说:活着的人,有这么个小牌牌。每次看见它都让我想起那些没能活到今天的战友们。
我采访陈雷的动机绝对不是因为他当过黑龙江省的省长,我的动机在于想了解他七次负伤而大难不死的经历。我原来就听说,他在1940年的一次战斗中右手手腕被日本鬼子的子弹打断动脉血管,当时枪弹横飞,爆炸不断,血流如注,什么方法也止不住血,没办法,陈雷和战友一起就把树枝削尖,用树枝塞到血管里,再用扯下的军装布条缠绕包扎。
采访中,陈雷笑着说:“日本人枪打得不准,打了多少次都没打到脑袋上!”
沉思过后,陈雷又说:“从‘九·一八’事变到日本投降,整整14年!日本投降时,我从苏联到了北安,见到到处是日本俘虏,日本俘虏看到我们是黑头发、黄皮肤后说:‘十年后见!’对此,我们印象太深了。军国主义不服气呀!今天也是一样,日本右翼势力的猖狂表演我们都注意到了。我们经历过‘九·一八’事变后的侵华战争,我们要时刻准备着,时刻警惕日本军国主义的复活。要告诉我们的后代:不能忘记这段历史。”
“九·一八”事变虽然已经过去整整70年,但是经历过“九·一八”事变的老人仍然感到侵华日军的罪恶就在眼前,他们告诫我们:勿忘历史;勿忘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