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察中日关系时,人们常常会有一种“说不明,道不白”的困惑感。
尽管历史已成定局,但现实却变化莫测。在今天的人们试图重述昨天故事的时候,却发现历史并未远去,它就像一个幽灵一样始终萦然不灭,将我们罩在巨大的“历史阴影”中。
事实上,中日是一衣带水的邻邦,但却似近而远。早在鸦片战争之时,中日就开始分道扬镳,但不幸的是最后双方却发展成侵略者与受害者的关系。从此中日之间就呈现“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并由此产生了一个个事件和一段段悲情。
在战后,日本追随美国,执行遏制中国和苏联的政策,一直到中苏交恶之后,才有所改观,但此时已是1972年,期间中日之间已有20多年的相互隔绝。毋庸否定,中日两国人民对彼此都产生了距离感,从而变得陌生和怀疑。这是相当不幸的,这也为以后两国关系的波动提前埋下了伏笔,这也成为观察两国关系时而不得不考虑的一个重要因素。
也就是在最近,一部叫《艺伎回忆录》的好莱坞电影,在中日之间引起了轩然大波,同时也将两国人民之间的“陌生感”和“不理解”充分暴露了出来。当然,这不过是中日两国交往中的一段小插曲而已,但也折射了很多内容,让人深思,举一反三。
《艺伎回忆录》中的“艺伎”是日本所特有的国粹,她们精通琴棋书画,能歌善舞,就如电影对白中多次强调,艺伎不是妓女,而是经过培训的高级艺术家。其中的三位艺伎由中国最出名的明星章子怡、巩俐和杨紫琼来扮演。导演本来是想借助三位明星的名气来提高票房,但不想好心却做了“坏事”???此举得罪了两国人。
“章子怡和巩俐是中国人的耻辱。”一部分中国人(其实是“愤青”)忿忿不平地指责道。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忍受中国演员去演日本“妓女”,还说其中的情色内容“刺伤了中国人的心”。
著名文化评论家朱大可说:“艺伎是日本文化的象征,中国人演活了日本人的角色,中国的爱国愤青应该支持她(指章子怡)。”著名导演张艺谋也说:“我觉得这电影只是一部艺术作品,大家也不必要把它上升到民族和主权的角度去看。”
其实,这不过是表面上的原因,正如《亚洲周刊》文章所怀疑的那样:如果说章子怡与日本演员有亲密镜头便“有辱国体”,为何《无极》里日本演员真田广之与港星张柏芝的床戏就没有嘘声?道理很浅显,因为《无极》讲的不是艺伎的故事,而艺伎正是日本的国粹???所以要反对。
而在日本,日本人又不能忍受日本国粹由中国女星来演绎。影片在东京上演时干脆连名字都改为《小百合的故事》(ThestoryofSayuri),而将其中的“艺伎”字样抹去,因为在他们心目中“艺伎”意味着一种神圣的传统和艺术,不能让中国人来“玷污”。
中日两国之间就是这样的不理解,对于一部电影的态度竟充满了如此多的“傲慢与偏见”!
这也说明在中日之间一直就缺乏真正的相互了解和沟通,在这种意义上来说,目前双方“还算不上知己”,也就是说在增加相互了解方面双方都还需要“补课”。
《国际金融报》 (2006年02月17日 第十五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