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目前共与8个国家存在海洋管理区域争议。中国海洋面积是299.7万平方公里,由黄海、渤海、东海和南海组成,除渤海属于内水不存在争议外,其他3个海区都需要按1982年制定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与邻国合理划分。东海大陆架是我国陆地的自然延伸,依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大陆架自然延伸”的原则,面积77万平方公里的海区中应归我管辖的为54万平方公里。但日本提出按中间线划分海域。按日本的无理要求,日本将强占我16万平方公里的海域。据《?望东方周刊》报道,在黄海,总面积38万平方公里的海域中应划归我国管辖的有25万平方公里。可是在海域划界问题上,韩国主张等距线为界,如果按此划分,朝、韩可以多划18万平方公里。在南海,有大约120万平方公里的海洋国土处于争议中。
总体而言,中国与有关国家存在的海洋管理区域争议问题严重威胁着我国和平稳定的外部环境,是中华民族腾飞之路上一个必须搬掉的绊脚石。一方面,它是我与有关国家的关系中的一个障碍,制约了与有关国家关系的发展。在当今世界格局正发生深刻变化的背景下,与周边国家的和睦友好十分重要。要是看到美国霸权触角已经伸到南亚,并妄图从南面包围我的企图,抬升我在该地区的影响、切实打破美国通过战略包围进而遏制我和平崛起的企图、搞好和东南亚国家的关系就显得更加重要和紧迫。另一方面,由于有关国家在处理争议问题方面缺乏应有的克制,有的国家甚至因为看到了上述大局对我的牵制,他们在争议海域的行为渐趋强硬和充满暴力。相关争议海域尤其是南海存在擦枪走火,直至爆发地区性冲突的可能。
面对与有关国家的海域争议,我国曾提出过“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建议。这个建议反映了中国政府和人民的善良愿望,对维护有关海域尤其是南海海域的和平与稳定起到了应有的历史作用。
2004年10月25日,中日双方在北京就东海问题进行了磋商,阐述了各自在东海划界问题上的立场和关切,认为中日尚未就东海进行划界,两国在划界问题上存在分歧,应根据《联合国海洋法公约》,通过谈判求得公平解决。对于目前中日围绕油气勘探开发出现的纠纷,双方同意继续通过磋商和对话寻求解决。2004年6月30日,中国副外长王毅与越南方面交换了《中越两国关于两国在北部湾领海、专属经济区和大陆架划界协定》及《中越北部湾渔业合作协定》。中国和越南几日本就海洋争议进行谈判显示,中国有可能将调整“搁置争议”的政策,开始着手解决争议。
事实上,调整“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政策是形势的发展的必然要求。我们提出“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建议,很大程度上是希望先埋头把实力搞上去,待时机成熟了再来和有关国家处理争议。但形势的发展变化出乎我们的预计。
首先,有关国家事实上并没有真正遵守“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共识,仍疯狂侵占我海域。从日本此次对我“春晓”油田横加指责也可以看出,在别人在争议海域开发的时候,我们做到了搁置争议,但当我们在相关海域哪怕是自己的近海开展合法活动的时候,别人却不会搁置争议。“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结果是:我方搁置争议,别人大肆开发。越南在南沙海域的行动也更能说明这一点,我正常作业的渔船被越南海军多次野蛮扣押,而越南却以旅游为名,在军舰的护卫下,大张旗鼓地在南沙群岛制造事实上的占领。
其次,只有在主权清晰的情况下,各方才能没有合作的障碍。只要争议依然存在,有关各方就不可能真正合作。和有关国家形成一个共同开发有关海域的局面,当然有利于最大维护我根本利益,有利于加强和周边睦邻友好的关系,有利于中国长远发展的大局。但要真正形成这样的局面,首先必须清楚界定主权。有关专家指出,首先不要忘记“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主权属我”。
第三,除了有关国家对“搁置争议,共同开发”这一主张并没有切实遵守外,最主要的问题是,这些争议的存在为美国插手这一地区事务提供了机会。形势越来越清楚地显示,美国正把暗中支持与我有争议海域的有关国家作为牵制,破坏我主权和领土的完整,破坏中国经济发展的强劲势头,以达到永久控制西太平洋的目的。美国不断强化在这一地区的军事存在,每年都要和菲律宾、日本和韩国举行多种形式的海军联合演习。去年有报道说,美国甚至和越南就美军使用越南金南湾港口达成协议。近来,美国又露出了直接插手我与有关国家海域争议的苗头。2004年7月15日,美国国务院负责人就中日两国在东海天然气田开发问题上对立日益加深一事表示:“强烈要求两国就划清分界线达成协议”,并提议在缔结最终协议之前,先达成一个“临时决定”,尽可能避免事态恶化。美国甚至还提出了一套全新的基线划定方案。
第四,随着在东海海域及南海海域石油和天然气资源及其它矿物资源的调查不断深入,东海海域及南海海域成了一个让世界眼馋的宝库。根据联合国亚洲及远东经济委员会的结论,东海大陆架可能是世界上最丰富的油田之一,钓鱼岛附近海域可能成为“第二个中东”。据我国科学家1982年估计,钓鱼岛周围海域的石油储量约30~70亿吨。还有资料反映,该海域海底石油储量约为800亿桶,超过100亿吨。南海海域更是石油宝库。据有关报道,南海勘探的海域面积仅有16万平方公里,而发现的石油储量有55.2亿吨,天然气储量有12万亿立方米,南海油气资源可开发价值超过20万亿元人民币。仅在曾母盆地、沙巴盆地、万安盆地的石油总储量就将近200亿吨,是世界上尚待开发的大型油藏之一,其中有一半以上的储量分布在应划归中国管辖的海域。经初步估计,整个南海的石油地质储量大致在230亿至300亿吨之间,约占中国总资源量的三分之一,属于世界四大海洋油气聚集中心之一,有“第二个波斯湾”之称。
对我国而言,随着我国经济的不断发展,石油对外依存不断升高,以石油为核心的能源形势越来越严峻。根据专家计算,中国石油的对外依存度将由2003年的37%,上升至2020年的50%以上。油价对我国经济的影响逐渐扩大。据相关部门计算,我国GDP的增长20%来自石油的贡献。2003年我国的石油进口量超过9000万吨,如油价上升10美元,不算对一些关联行业的影响,单进口石油就将影响GDP增长1个百分点。进入今年以来,国际市场上石油价格持续攀升,由每桶不到24美圆爆涨到了每桶50多美元,创下20年来的新高。也就是说,以2003年的进口量计算,今年单进口石油将至少影响GDP增长2个百分点。另一方面,有人预计,第三次世界大战将是石油战争。这话不无道理。美国为了控制中东石油,悍然发动了侵略伊拉克的战争。我国60%左右的石油进口来自中东。伊拉克政府成为亲美政府对我石油进口的影响显而易见。而与此同时,俄罗斯先后否决了安大线和安纳线,使我石油进口多元化的努力遭受重创。俄罗斯不顾实际的经济利益,否决安大线和安纳线,体现了俄罗斯的石油战略。形势越来越明白地显示,石油作为战略资源,其供应安全仅仅依靠单纯的经济交易是难以得到根本保证的。需求的不断增长的同时,进口余地又越来越小,这就更加凸显南海及东海海域的石油对中华民族的极端重要性。有人核算,在未来20年内只要开发南海石油的30%,每年可为中国GDP增长贡献一两个百分点。这也决定了我国无法再容忍有关国家继续疯狂盗采本属于我的石油资源。
如此庞大的石油和天然气储量,也使有关国家心热面红,蠢蠢欲动,并直接导致了它们在与我争议海域的立场发生了改变。日本妄图强占我东海领海,根本的企图是觊觎东海丰富的石油资源。日本经济产业相中川昭一指出:“东海的能源资源对日本来说极为重要。”日本为了实现强占我领海的企图,不断侵犯我领海主权。一是顽固占领中国神圣领土钓鱼岛,并在今年制造了野蛮扣押7名登上钓鱼岛的中国人的恶性事件,日本占领钓鱼岛的目的就是霸占该海域的石油资源,并为其为在整个东海划界过程中侵占中国领海制造借口。二是不断地在中国领海进行所谓的资源调查,并打算进一步加强这项工作,为盗采中国石油奠定基础。今年7月7日日方正式派出调查船,前往争议水域进行资源调查。另据《产经新闻》8月26日报道,日本政府为了霸占东海的石油和天然气,已经决定加强在日中中间线附近实施的海洋资源调查。日本决定将明年的调查经费增加到今年的3倍,达到100亿日元。三是对中国东海海域的“春晓”油气田的横加指责,甚至荒唐地要求中方提供有关数据,妄图在国际上把我固有领海争议化。四是加紧进行军事准备和挑衅,意图讹诈不成即强行军事控制。日本自卫队近年来将发展重点放在了发展海空远程打击力量上,投入了70%以上的军费,竭力推进武器装备向着大型化、远程化的方向发展,为强行霸占我领海创造条件。
我们应该注意到,除了日本妄图依托东海石油资源,以支撑其军国主义迷梦外,南海国家本身对石油的需求量并不大,但越南等南海国家将石油业作为了自己的支柱产业,希望通过买南海的石油来发展经济。上个世纪70年代,越南外交部的声明,以及他们的教科书和地图,都说南沙群岛是中国的。然而,南海发现石油后,包括越南在内的有关沿海各国变了脸,疯狂侵占我国的岛礁,大肆掠夺我国资源。我南沙群岛有数十个岛礁被非法侵占。据《中国青年报》报道,到上个世纪90年代末期,周边国家已经在南沙海域钻井1000多口,发现含油气构造200多个和油气田180个,1999年年产石油4043万吨、天然气310亿立方米,分别是中国1999年整个近海石油年产量和天然气产量的2.5倍和7倍。从1981年至2002年,越南已从南沙海域的油田中开采了1亿吨石油、15亿多立方米的天然气,获利250亿美元。
我们还应该看到,这为深受石油危机之痛,并妄图控制世界石油的美国而言,提供了插手南海石油的可能。前面我们分析了美国插手南海事务的政治妄图遏制中国,事实上,美国插手南海事务也能得到现实的好处,那就是通过与有关国家合作的方式,甚至借用有关国家的名义,暗中操纵并妄图控制南海石油。这样的形势迫使我们必须加紧考虑南海问题的尽快解决。
那么如何来解决争议呢?
首先,应该切实重视海洋权益。有人认为,振兴海洋和振兴国家、振兴整个民族是连在一起的。至为中肯。海洋蕴藏的丰富的石油及其它资源对我国的经济建设意义重大,是解决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的资源问题的重要出路。海洋运输成本低,是国际贸易的主要运输方式。如果海洋安全得不到保证,我国就将被封死,就难以真正参与国际分工,也难以产生世界性影响。从安全上看,中国近现代被侵略的噩梦都来自海洋。冷战结束后,美国加紧了对基于太平洋第一岛链的新月形包围圈的加固工作,能否突破美国包围,是中华民族能否实现复兴的关键,而能否保证海洋安全,能否维护自己的海洋权益又是能否突破美国包围的关键。这就要求我们在面对争议时要坚持锱铢必较,寸土必争。有专家指出,包括南海诸岛和钓鱼岛在内,自古以来属于中国,过去世界各国从来没有对此提出过异议。我们应当理直气壮、据理力争,同时还要有所作为,要在紧靠争议区域的非争议区域尽快展开石油的勘探开发,显示主权存在。
其次,是我们要立足于与美国霸权斗争的大局来考虑争议的解决,减少直至封死美国插手这一地区事务的机会。这就要求我们要尽快将所有争议纳入谈判的轨道,避免第三方以直接或见解的调停身份出现,暗中操纵。
第三,要加强海洋开发的组织和领导工作。海洋争议问题涉及经济、能源、外交、军事和国家安全,是一个战略问题,需要国家统一和强有力的协调。而目前的情况是,国家海洋局、农业部渔业局、交通部海事局、“中石油”、“中海油”都在做各自的具体工作,而没有一个统管机构,更没有长远的规划。尤其是在海洋开发方面,目前还主要是作为企业行为存在,而企业主要考虑的是利润,尽管远洋石油勘探和开采在技术上我们已经不存在问题,但由于远洋开采本身的高风险性,加之有关国家的挑衅和破坏,而我们又缺乏军队的保护,我国海洋开发企业就采取了先近后远的策略,坐视别人盗采本属于我国的石油资源。
因此,建议由国务院与军委联合成立一个中央级的强力机构,制定统一的维护海洋权益和开发海洋资源的长远规划,协调有关部门、企业按规划开展工作。尤其是要加紧进行军事准备和大胆使用军事力量军事保护有关岛屿,并对强行霸占我海域的有关国家进行威慑,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的张文木在接受国际先驱论坛报的电话采访时也表示,要使法理上属于中国的海洋权利事实上属于中国,中国就必须拥有强大的海上力量。
第四,是要加强海洋开发的管理与投资,最大限度为合理处理争议奠定事实上的基础。国家应注资分担或者主要承担远洋石油开采的风险,以改变以企业为主体的海洋开发局面,将其转变为:勘探和前期试开采以国家为主,经济开采以企业为主的局面,大力调动企业进行远洋开采的积极性。建议在中央级协调机构下,专门设立国有勘探和前期试开采机构,负责远洋临近争议区域及具有重大战略价值的争议区域的石油勘探和前期试开采工作,在发现具有良好经济开发的油气田、井之后,移交给“中石油”、“中海油”等企业进行经济开发。如果必要,国家还应给前往远洋开采石油的企业进行运输补贴,以弥补企业由于路途遥远所带来的运输成本。
第五,在与有关国家谈判过程中,应拓宽思路,从多资源角度看海洋,比如有领海意义上的海洋,有石油意义上的海洋,有渔业意义上的海洋,有矿沙意义上的海洋等等,可以和有关国家就不同意义的海洋权益进行分别谈判,先解决容易解决的,建立一个和平解决的平台和先例。有时,可以安排一些过渡性的措施,比如,中国和越南在北部湾就划定了一个共同渔业区域,在15年内可以共同捕捞作业。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考虑在确保领海意义的海洋及石油意义上的海洋的权益的情况下,用非战略性的资源的让步换取有关国家在战略性资源上的让步。石油对我的战略重要性就远比石油作为一个卖钱的支柱产业对越南的重要意义更重要,因此,这为我们用渔业资源或其他非战略性资源换取越南在石油权益上的让步提供了可能。
2006年0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