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诉讼（下）-918爱国网

1945年，日本企业鹿岛组在日本秋田花冈作业所非法奴役中国劳工，在监工的木棒和皮鞭下，418名中国劳工被残酷地迫害致死。1995年，"花冈事件"幸存者重返日本，状告"鹿岛"，讨还公道。1997年12月10日，日本东京地方法院一审判决驳回原告所有请求。
中国劳工强烈抗议，继续上诉于日本东京高等法院。这一案件究竟是如何审理的?

艰难的诉讼（下）
"花冈事件"幸存者重返日本，状告"鹿岛"

            法庭上，审判长突然终止审判，原告辩护律师被激怒，当即要求法院撤换审判长，对一审判决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原告律师团做好了充分的辩准备，只等到法庭上与对方唇枪舌剑地辩论，但是，法官始终没有给原告律师这个机会。法庭虽然数次开庭，但每次开庭时间不长，而且没有实质性的辩论。

    韩先生说："我始终期待着法庭上双方律师激烈辩论的那种场面，可惜始终没有看到。法官圆部秀惠就像是应付差事一样，以至每次开庭用不了几十分钟、有的甚至是十几分钟便草草收场，所谈内容，迟迟不提实质问题。最难让人理解的是，在法庭上，问题的提出与反对应主要是在双方律师之间进行，但在审理此案时，原告提出问题后法官经常是不按常规让被告律师答辩，而是直接就给回绝了，以至被告律师无事可做地坐在法庭上。"

    原告律师团律师川口和子也有同感，并说："法庭上有35个旁听席，每次开庭都坐满了人。审判席上有话筒，但这位法官从来不用话筒，说话声音很小，像是怕被人听见。"

    今年2月3日，法庭举行第七次庭内调查。早在4天前，法院书记官就要求双方代理人2月3日开庭时早些入庭。开庭的当天上午，书记官再次强调这一要求。下午2：20开庭后，细心的人发现法庭内突然增加了许多法警，平日仅有三位，这一天却多达13位。由于审理程序尚在准备阶段，原告律师团成员谁也没往坏处想，而是提来了一大箱书证材料。

    开庭后，审判长仍像以往一样，不紧不慢小声地提一些问题，问双方各自准备的证据如何?双方律师各自出示证据，各自研究如何对方付对所提出的问题。突然，谁也没有料到，就在开庭后仅15分钟的时候，审判长忽然拿出一张字条，先是说："那么现在说一下法院的看法。"然后便一口气地说："驳回原告申请审查证人，结束辩论。关于判决日期，以后再通告。"说完便宣布退庭。

    "难道这就结案了?"原告的律师及旁听席上的人们都惊呆了。根据第六次辩论日上审判长提出的要求，原告律师准备好了两份口头发言的材料，然而如今连他自己要求原告律师准备的材料都不听，便宣布要结束审理了。这一突然袭击的做法，激怒了以新美隆为首的原告代理人们。

    原告律师团说："这样的审理，不仅仅是不充分的审理，也是国际法上的拒绝审理。如此损害诉讼手续，不能不让人十分怀疑是在正常的诉讼程序之外有其他考虑或意图。"

    在日本，"花冈事件"索赔案本来就令人瞩目，东京地方法庭这一极不正常的作法，立即招至新闻舆论的置疑，一些团体，打着标语，到街头，到东京地方法院门前去抗议。

    圆部秀穗终止审理的当天下午，原告律师团即向东京地方法院提出该审判长回避此案的要求。同时，在东京律师会馆，新美隆召开新闻发布会，强烈抗议法官的这一极不公正的暴举。 2月5日，即终止审理后第三天，原告律师团又向法院递交了《申请审判官回避理由补充书》，再次强烈要求法院撤换审判官，重新审理此案。"补充书"中这样写道："早在第四次开庭的时候，法官与被告之间似乎就有了很巧妙的串连行动。第七次开庭的内容不过是诉讼活动刚转移到举证阶段而已，事先丝毫没有透露会有特别重大决定出现的迹象。但是法院提前增加警备的人数，再三要求代理人早一些入庭，从这些情况就知道，法院在第七次开庭之前，已策划要结束、停止审理。

    从法庭的情况也表明，在第七次开庭时，无论有什么样的事情，都要按原计划实行其意图，对即使不了解诉讼程序的人来说，也能明显地看出是异常的诉讼指挥。不管判决内容如何，这一出其不意的"决定"，是非常损害对司法的信赖的、显失法官公正的无先例的暴举，应该受到国内外的谴责。特此要求回避本审判官审理此案。"

    可惜，要求审判官审理此案的申请被驳回，圆部秀穗仍然主审此案。不仅如此，法院通知原告：1997年12月10日，法庭将就此案做出一审判决。

    不经深入细致彻底的审判，会有什么样的判决结果?原告及原告的代理人们对此不抱任何幻想，他们已作好准备，继续向东京高等法院起诉。

?            这是一场非常艰苦的诉讼。

    川口和子律师告诉记者，原告律师团以新美隆为首的18名律师对此早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他们知道，此案状告的虽然仅是"鹿岛建设"一家企业，但其结局将涉及到战时的整个劳工问题。根据日本外务省在一份《报告书》中提供的数字，得知当年共有38935名中国人被武装绑架到日本，参与绑架并奴役这些中国人的，除了"鹿岛建设"外，还有"三井"、"三菱"、"铁工"、"地崎"、"日铁"与"北炭和平"等许多其他大企业，"鹿岛建设"在此案中的胜负，无疑将关系到其他诸多企业的利益。此外，日本当年所抓的万千劳工，不仅只是中国人，还有朝鲜人和其他东南亚国家的人，牵一发而动全局，一旦"花冈事件"的劳工们索赔成功，势必还会有同类的诉讼出现。

    在日本，虽然有许多胸怀正义的日本人支持中国劳工，并且帮助他们打官司，但也有不少至今仍对侵略战争持暖昧态度的人，这些人惟恐出现对日本企业不利的结局，因此会千方百计阻挠此案的判决。

    最后，川口和子律师还告诉记者："事实已证明，强行绑架中国劳工，不仅是军队的行为，也是利用了军队的侵略的企业的侵略行为，是维持和支援了侵略战争的日本经济体制的问题。而且，残酷役使被绑架来的中国人，把他们虐待致死的，不是别人，正是如同被告这样的企业，企业的责任，绝不能一笔勾销。本案正是这样一种史无前例的诉讼，是追究参与侵略中国、支持侵略并从中谋取利益的日本企业的责任的诉讼。正义在我们这一边，因此不管遇到多大困难，我们都要坚持到底。"

    12月12日，即一审判决宣布后的第二天，中国"花冈事件"的劳工代表耿谆、张?国、孟繁武和赵满山，在以新美隆等日本律师的陪同下，已经向日本东京高等法院上诉，强烈要求高等法院正视此案，撤回地方法院不公正的判决。
?                     (李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