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生美景,关关临绝壁。
独山是一个具有悠久历史的古城,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无数的美景和无数的关隘;独山晓翠、东壁文峰、枕冈飞凤、羊角斜阳。兰花关、鸭公关、太平关、黑石关等等数不胜数。
在那么多的景点和那么多的关隘中,最能使人触景沉思的就数黑石关。
黑石关,那是一个见证文明与野蛮,正义与邪恶在相互碰撞、相互撕杀的漫道雄关,所以,我每一次走近它,轻轻地抚摸那冰凉的石壁,默默地注目那血红的关名,耳边又仿佛听到了悲伤的哭诉和绝望的哀鸣。
黑石关,那是一个写满血泪的大关……
据《独山县志》记载,此关距独山县城十五里,有大石如墨而得名。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贵州公路局在修建黔桂公路时,在此关的黑石崖壁上阴刻“黑石关”三个行书大字,字大30厘米,关之两侧群峰起伏,由云堆山为主峰回旋而下,重叠而成羊肠小道。此关因地势险要而被称为黔桂咽喉。民国三十七年初(1948年)到独山任县长的贺鹿苹在年底辞任时,在他编印的《独山别痕》诗集中这样写道:“汉时毋敛唐庄州,遗迹依稀话石牛,万里风云通粤桂,一关险阻锁咽喉”。“一关”指的就是黑石关,由此可见,黑石关的地理位置是何等的重要。
在古时候,人们在形容关隘的险峻时,常常引用唐朝李白在《蜀难道》中“……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句。但在民国三十三年(1944年)底,中国军人在黑石关这个险要的地方激战一天一夜,虽然最终没能阻挡日寇的铁蹄,但却在这里用自己的血肉之驱写下了顽强抗敌的壮丽诗章。半个多世纪过去,那场战斗的硝烟早已散去,但那壮烈的场面却无法从人们的记忆里消失。在由汤恩伯将军提名的《黔南之战》一书中,国民党军队的战地记者廖公诚对这次战斗有过这样的叙述:“黑石关位于独山与南丹之间,由黑石关下经上司、下司、麻尾等地便是黔桂两省的交界处了,它与独山相距仅有数十里,白腊坡与甲捞河则适在黑石关与独山的中间……车河一战、南丹失守。孙(元良)将军幸得脱险到独山,适逢他的直属部队××师开到了黑石关。乃再离独山县城转到甲捞河畔指挥作战,侵攻黑石关的敌兵包括若干伪军分成多股,实施渗透战术,向黑石关猛扑,我军在王铁麟师长的统率之下,英勇抵抗,寸土必争,桑振宇营长殉职了,许多长官带伤了,若干小坡岭仅有10余人鏖战,然而绝不后退一步,黑石关巍然屹立不动。”战斗场面何等激烈,如果说战地记者有意渲染的话,那么,日本人战后编写的《广西会战》应该是真实的,他们对这次的战斗这样写道:“……中佐一行与联队同于12月1日出发,推向上司(独山南25公里)在上司附近、重庆军抵抗甚为激烈,加之美机不断来袭,白天攻击难以奏效,联队长海福大佐命带一大队(大队长高桥赖友大尉)为迂回队,从上司经大地、老场、巴台切断独山到平舟(平塘)道路,逼近独山。第二大队(大队长永田达夫少佐)从昨晚在第一线攻击,其中第一线中队于12月1日上午进入上司北5公里处,联队本部也极力向前推进,沿途公路难民充斥,影响前进,有的中弹葬命,有的弃子而逃,显现出一幅败战国民的惨状……”
由此可见,为了突破黑石关防线,丧尽天良的日本鬼子以难民为挡箭牌,强迫难民冲关,他们夹在难民中间以达到迅速突破的目的。但抗日军队“英勇抵抗,寸土必争,若干小坡岭仅有10余人鏖战……”独山被日寇第一大队占领后,为了保存力量,避免腹背受敌,抗日军队不得已才撤出战场。这一支抗日军队是孙元良的二十九军第九十一师,自中原战役到黔南作战行军三个月,迄未得到补给,人数也仅有2475人,从贵阳到独山,又一路驻兵防守,所以真正投入到黑石关阻击的兵员不过400人,这场以黑石关为主要战场的战斗如此惨烈,难怪战地记者廖公诚也不得不发出以下的感慨:“独山及南丹一带,凭吊新战场、赡仰黑石关,心境为之肃然,此关纵横10英里,众山丛杂,殷血斑斑,白骨遍山陵,一片弹药气,斜风细雨之日,登此高原了望,不禁有“新鬼含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的感触。黔南之战后,蒋介石在一九四五年元旦告全国军民书中说道:“回溯这八年来,经以去年这一年为危险最大而受患最深的一年,敌人侵豫犯滇、窜扰桂柳、猖狂盲进,在最深入的时候,侵犯到了贵州的独山。我们这八个月来,国土丧失之广,战地同胞流离痛苦之深,国家所受的耻辱之重,实在是第二期抗战史中最堪悲痛的一页……”
是的,想到流离失所的几十万难民,他们为了不当亡国奴,背景离乡到黑石关,又被日寇用刺刀强迫冲关,无数的难民倒下了,但他们的鲜血没有白流,他们用生命粉碎了日寇侵占中华大地的美梦。站在黑石关前,面对无数的“黔南事变”中死去的难胞和抗日军人,让我默默地为你们祈祷吧!今天在日本鬼子溃退的地方,深河桥爱国主义教育基地正在加紧进行,公园竣工了,你们漂泊的魂灵也该回家了。
忠魂兮,归来!国魂兮,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