淞沪会战“八百壮士”最后一名幸存者隐身成都
来源:四川新闻网-成都晚报

 

  12月16日,“八百壮士”之一的杨养正在重庆去世,引起国内广泛关注。而在12月6日,经本报以《淞沪会战“八百壮士”,在金堂还活着一人》为题报道的杨根奎(现名杨耀辉),由此成为“八百壮士”最后一人。昨日上午,由上海淞沪抗战纪念馆、上海卫视组成的联合摄制组专程来到金堂县白果镇,采访录制杨根奎的英雄故事……
 

  “最后壮士”引起关注

  昨日上午,由上海淞沪抗战纪念馆副馆长沈建中带队,摄制组来到杨根奎家里。他们请老人讲述参加淞沪会战四行仓库保卫战的故事,在作为上海卫视抗战老兵专题片内容的同时,还将作为音像历史材料存入上海淞沪抗战纪念馆。

  沈建中副馆长告诉成都晚报记者:“一直以为重庆的杨养正是八百壮士最后一人,在看到《成都晚报》的报道后,才知道成都还藏着一个"国宝"!”上周三,沈馆长通过本报记者得到杨根奎小儿子杨祖志的电话,经联系确认后,决定立即飞赴成都收集这一重要历史材料。

  昨日上午,杨根奎拿出一张精心收藏的2005年的《成都晚报》,指着上面一篇新华社关于“八百壮士”杨养正重回四行仓库的报道说,“我认识杨养正啊,五年了,就想见见这个生死兄弟。”据了解,得知杨养正在重庆去世的消息时,杨根奎半天没有说话,最后一声长叹:“唉,五年了,我一直想见见他……”
 

  3小时讲述传奇  激动处老泪纵横

  昨日的录制一直持续近3小时。回忆起自己几十年传奇而坎坷的人生经历,杨根奎一度老泪纵横。

  录制过程中,沈建中就相关历史细节向老人作了核实,包括四行仓库保卫战中其所处位置、撤退到英租界后谢晋元团长之死等情况。杨根奎说,四行仓库保卫战中,他和1营2连的三个排守在仓库前面,仓库楼上则由其他连分别坚守。而对于谢晋元团长突然死亡之谜,杨根奎回答很严谨:“当时我们都在外面,只说团长在里面死了,到底怎么死的,我不敢随便乱猜。”经过核实,证实杨根奎这个“壮士”很“资格”!目前,老人精心保存的“抗战胜利纪念章”等三个证章,已经捐赠给一家博物馆。

  录制结束后,摄影组向老人捐赠了500元慰问金。昨日下午,沈建中一行又赶赴重庆参加杨养正的吊唁活动。

 

八百壮士还有一人幸存:三枚抗战章 解放后务农

【编者】最近听到杨老病危的消息很难过,不过有传来了这个好消息确令人欣慰!上海淞沪抗战馆即日将去看望,同时我们祈祷重庆的杨老能够渡过危险期,期盼两位战友重逢的那一天!


他的抗战记忆

本文来源:《成都晚报》2010年12月6日第12版,作者:杨方毅,原题:《淞沪会战“八百壮士”在金堂,还活着一人》

他,参加淞沪会战,率敢死队突围

他,当过俘虏,越狱找到新四军游击队

他,现在务农,能唱日本歌会说简单日语

他,以前叫杨根奎,现在叫杨耀辉,90岁!

73年前,“八百壮士”威震神州,鼓舞了国人的抗战斗志;73年后人们普遍认为,“八百壮士”仅剩下一名幸存者,即家住重庆的杨养正(又名杨得余)。可就在昨天,又一位“壮士”在蛰伏数十年后意外浮出水面,他就在成都。

阅读提示:

四行仓库 保卫战之“八百壮士”

1937年7月7日,日本以卢沟桥事变为借口进行全面侵华,并于8月13日发动了对上海的进攻,扬言“3天内攻占上海”。中国军民奋起反击,打响著名的“淞沪会战”。10月26日至11月1日,上海基本失陷之时,一支中国孤军据守苏州河西岸的“四行仓库”,浴血奋战四天四夜,多次击退日军。这就是淞沪会战中著名的四行仓库保卫战,参加这场保卫战的士兵被称为“八百壮士”。

A部队番号、长官名字现在都还记得

昨日下午,金堂县白果镇 附近的红庙村七组。说起90岁的杨耀辉(当年曾名杨根奎 ),附近村民都知晓,“哦,他打过仗的哦。以前经常听他讲,跟看电影一样。”

这位在农家蛰伏数十年的抗日老兵,前日与一位对抗战历史深有研究的人士接触,其曾经的辉煌被意外“发掘”出来。此人士激动异常,昨日在微博上“广而告之”,轰动业界。

杨根奎跟小儿子杨祖志一家住在一起。说起自己当年的经历,老人思路清晰、口齿清楚,部队番号、连级以上长官的名字都如数家珍。杨根奎说,他只在军队里才用杨根奎这个名字。

有三枚抗战章 还能说简单日语

作为自己曾是“八百壮士”的仅存证据,杨根奎小心翼翼拿出一个比火柴盒略大的小木盒,拨开上面精心制作的推拉盖子,拿出三枚陈旧的证章。

最大的一枚为“抗战胜利章”(编号6716),配有精致的绶带,是抗日战争胜利后中国政府颁发给他的;一枚正面有“荣军”字样,背面有“中训团军真蓉荣誉章军官证 No.191”;另有一枚小的,上有“24中队3909”字样,是其抗战胜利后回成都时的证章。杨根奎说,他还曾有一枚“800孤军营纪念章”,上面刻有谢晋元(“八百壮士”之首)的头像,在解放后上交给政府了。

杨根奎能说简单的日语,用日语为成都晚报记者唱了一首《满洲姑娘》。“‘瓦达西’就是‘我’,‘久如角’就是‘才16岁’……”老人说,当年在日本的俘虏营听日本兵唱歌,他就学会了这首歌和一些简单的日语对话。

回忆“八百壮士” 实际是397人

杨根奎 对记者回忆他是这样参军的:他家里三代都是铁匠,1936年初参军,后加入“中央军”第88师262旅524团1营2连,任上士班长。淞沪会战爆发后不久,全师抵达上海,他任第一排排长。10月26日,在时任副团长谢晋元的率领下,正式接管四行仓库 阵地。

“其实,我们进入四行仓库并没有800人,而是397人。声称800人是为了壮军威。”杨根奎说。说起打仗,他“连攻、排攻”满口军事术语,对付日军 骑兵也有一整套:“要先打马,打中了马,人就翻下来了,人的目标太小……”

他说,他在2005年看报纸知道重庆“八百壮士”杨养正,“要是有机会见一见这位老战友就好了。”

B他亲历的四行仓库保卫战

用机枪扫翻日军,率敢死队拼刺刀,额头受伤手臂折断

“接到在四行仓库掩护的任务后,谢晋元给我们讲话。他说我们坚守四行仓库,死守住四行仓库,是牵制日军,掩护撤退,四行是我们的坟墓!”杨根奎清晰地回忆。

史料记载,四行仓库是四间银行共同出资建设的,当时坚守这里的“孤军营”第524团第1营曾打退了日军无数次疯狂的进攻。由于这里临近英租界,并有全上海的自来水机关,英方施压要求部队放弃坚守。

杨根奎说,他曾亲自用机枪扫射进攻的日军,“两个人帮忙送子弹,一摞就是一片。”

撤退时,日军封锁了苏州河上的石桥——新垃圾桥。杨根奎主动报名,带领40人的敢死队先行突围,“我带着两支手枪,四颗手榴弹,带人冲了出去。”在这次突围的白刃战中,杨根奎额头被刺刀刺了一条口子,伤疤至今犹存。另外,他的左臂也在这次战斗中折断。

C他当日军 俘虏的悲壮往事

被迫挖煤,遭严刑拷打,和同伴成功越狱

突围之后,“孤军营”撤入英租界,并被解除武装。1942年初,团长谢晋元被杀害。随后,日军进入英租界,“孤军营”集体成为俘虏。杨根奎 被日军送往南京第一监狱,一个月后又被送往芜湖玉溪口抬煤炭。

“那里既有国民军也有新四军 ,还有一些老百姓。”杨根奎说,俘虏很惨,活路累,没吃没穿,只要发现病人就埋在煤堆里烧死。当时大家约好了逃脱的办法,后来因故停止行动,却被汉奸告密。杨根奎被日军抓进炮楼吊起来进行严刑拷打,“几十个日本宪兵每人上来打我一耳光,脸肿得像馒头,鼻血长流,还有刺刀逼着骂我大大的坏……”

1945年,杨根奎们又被调回南京。

“那时候,中国军队每天有二三十架飞机轰炸南京,还跟日军空战,看着解气。”而在这里,杨根奎认识了一个名叫谢友杰 的工头。在谢友杰的帮助下,杨根奎与二连连长邓英等4人躲在床下,戴上通行的袖章趁晚上逃脱成功。

“走之前,谢友杰还请我们吃了蛋炒饭。”杨根奎说,邓英个子矮,是踩着自己的肩头翻过铁丝网的。仗着自己会几句日语,杨根奎在浦口火车站买了车票,四个人从浦口乘车顺利逃脱,并到大马场找到了新四军的游击队。

听说4人是“八百壮士”,游击队很尊敬他们,还提供了路费。8月10日,4人辗转来到安徽立煌(今金寨县)的第10战区驻地。

“就在那里,我们听到了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消息!”说起当年的情况,杨根奎仍然很激动,“满城都在放火炮,第二天还给我们开了欢迎大会……”

历经周折,杨根奎最终于1946年回到了成都 

D他现在的乡村生活

四世同堂 闲时和其他老人喝茶打牌

抗战8年,杨根奎一直没能跟家里人通信,父母都以为他死了,直到1945年他才给家人写了信,“我回来时,父亲和兄弟正在打铁,看我把包放在桌子上,都没认出来。”他那时才知道,因失去联系长达8年,母亲差点哭瞎眼。

解放后,杨根奎一直在家务农,育有4个儿子4个女儿,最大的儿子杨祖纬已经60多岁,小儿子杨祖志也已38岁,玄孙都7岁了,老伴在6年前去世。他说,几个儿女都在成都、金堂等地做生意,儿子儿媳都孝顺,现在他每天去白果镇上跟几个退休工人喝茶打纸牌,过得十分悠闲。

12岁的小姑娘杨韵正上初一,是杨根奎小儿子的女儿。说起爷爷的故事,她立即点头:“经常听他摆,听说历史书上都有,不过我们还没学到。”

81岁的老邻居何早木见证了杨根奎小时候的岁月,后来杨根奎从战场回来,这老弟没事就来找老哥摆当年的故事,“像看电影一样。

 

【采访手记】老泪纵横,人何以堪?

作者:杨不易   标签:生活2010-12-19 10:37 星期日 晴

其实,经过多年的情感故事采访,我已经很难被采访对象所打动。但是昨天,我还是因为愤怒而悲伤。我一直以为,当人们慢慢老去,就会看淡那些过往的风云,变得淡定从容。可是,当一位90岁的老人涕泪纵横时, 我相信一生的苦难和不公,已经在他内心深处积压太久。

杨根奎的故事,我是在12月5日介入的。当时,老人家在建川博物馆参观,被馆方偶然发现其竟然是73年前淞沪会战四行仓库守卫战中的“800壮士”之一。我们赶到大邑,老人家在谢晋元团长像前敬礼,高声报到。现场令人动容。其后,我们又跟随老人回到金堂县白果镇的家里。那天,我把更多注意力放在了当年的保卫战,以后他被日军俘虏后的传奇和苦难中。对于1949年之后的情况,虽然有了解,却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未能写出来。
  
  杨根奎早在2005年就偶然从报上知道了重庆杨养正(在杨根奎被找到前,其被称为800壮士最后一人),希望见见这个生死战友。12月6日,我们本想设法让他们见面,或者哪怕通个电话。没想到杨养正已经病危住进医院,没能成功。而我也在这天去了康定。12月15日,96岁的杨养正在重庆去世。昨天,上海淞沪抗战纪念馆副馆长沈建中带着摄制组来到成都,为杨老拍纪录片,我随行前往。得知杨养正去世,杨根奎老人连连叹气。

三个小时的录制中,老人家又把几十年的故事讲了一遍,很多细节都很清晰。我们都说,老人家就像在背书一样熟悉流畅。杨老说:“几十年了,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我都在想我这几十年,我拼死流血,到底为了啥子?为啥子会落得这个下场?我寒不寒心?”在说到1949年之后的遭遇时,泪水从干枯的眼窝里夺眶而出,在满是皱纹的脸上流淌……几句四川粗话从老人嘴里冲出来。我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悲伤,赶快从录制现场退了出来……

我一向认为,政治这个东西的确是无情而混帐的。但是,当一个国家机器面对一个个体时,能否宽容和容忍一点?这些为抵御外敌入侵的军人,不管他们当年当兵的意图是为了生活还是为了保卫国家,但他们毕竟曾经因为这个国家而流血牺牲。当他们退回成为一个农民的时候,他们已经手无寸铁,他们不可能威胁谁的政权。就算因为他们曾经是敌对阵营的一员,因而不能给他们荣华富贵,那么,能不能让他们像普通人一样平静地生活,不去打扰他们?但他们得到的,却是无尽的折磨和摧残。

其实,现在的杨根奎像每一个普通农村老人一样生活,由儿女出生活费,每天去镇上打牌喝茶。但几十年来的积怨和疑问压在他的心口上,谁去给他一个出口?至少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得到一丝安慰?而不是在某一天“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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