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师范大学南京大屠杀研究中心主任张连红在美国人的纪录片《南京》首映时说:“我们从80年代才开始研究南京大屠杀,而且还处在搜集资料的阶段。这是一个整体的落后,最初的研究完全是为了反驳日本右翼,当年《屠城血证》就是一个反驳性的作品。90年代吴子牛的电影有所突破,反映了人性的一面,但还是受到时代局限。”
1937年底,侵入南京的日军将中国军民押到下关江边用机枪射杀,尸体堆满了江边。此照片由日军目黑辎重兵联队兵站第十七中队村濑守保拍摄
挹江门附近是南京大屠杀中遇难同胞尸骨丛葬地之一,葬有遗骸5100多具(关海彤摄) 《南京!南京!》立项的命运多舛使陆川不愿接受采访:“制片人刚骂过我,我对那段历史小小研究了一下,有好多话想说,可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据说与陆川同时筹备的还有另外4部影片:香港导演严浩的《南京圣诞:1937》,香港导演唐季礼的《日记》,江苏文化产业集团和外资合作的《南京浩劫》,华谊兄弟公司计划邀请德国导演开拍的《约翰?拉贝》。据《南京浩劫》的艺术指导罗冠群透露,该片的工作已经暂停。 从反驳右翼的屠杀谎言到人性的初级探索,国人试图渐渐拨开那段历史的迷雾。为什么中国人的讲述不足以取信?而美籍的张纯如与西方导演的视角就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陆川自己得出的结论是:南京大屠杀绝对存在,其残忍程度骇人听闻,他所要做的是举出让人信服的例证,以一个冷静的审视者角度,而不是激愤的、悲痛的、喋喋不休的亲历者。这也正是他不敢妄言的原因。 过去20年的国产影片,《屠城血证》的导演罗冠群、《南京大屠杀》的导演吴子牛、《栖霞寺1937》的编剧传真法师,他们每一人在提起对“南京大屠杀”初始记忆时,都提到了“羞耻”二字。和普通人的经验不同,他们还没从教科书中认识这个历史词条,就因种种因缘际会,扑面撞上血淋淋的事实。 与我们想象中更不同的是,每部反映那场杀戮的电影,起初都不是以主旋律立项,经历了重重磨难,只是在摄制中或拍摄后,得以盖上“主旋律”的红章上市,却都在相似的尴尬中雷声大过雨点。 1937年南京大屠杀中,日军活埋中国士兵的情景 1988:血证 1946年的那次国际法庭审判后的几十年里,中国人没有再提起南京的屠杀,刚度过70岁生日的南京人罗冠群,和其他南京移民一样,对此事一无所知。直到上世纪80年代初,日本修改教科书事件,随后有了南京大屠杀纪念馆的建立,罗冠群看到了展览,“特别难过,我在南京生活几十年,居然不知道南京大屠杀,羞愧!” 他曾经拍过一部与日军侵华有关的影片名为《水鸟行动》,与该片编剧再次合作,一起寻找屠城故事。这次行动是自发的,有关方面告诉他:由于中日关系的微妙变化,你要做好片子暂时不能放映的准备。 展览中给他最大冲击的是其中一组16张照片,由1946年审判战犯时南京市参议院提供,参与屠杀的日军第六师团中将谷寿夫本不认罪,靠着这组证据他才不得不低头,得以处决。罗冠群在南京国家第二档案馆找到了照片原件??白报纸手工装订的相册,封面是一把刀,插进一颗流血的心。这组照片由一个落款吴旋的人寄给参议院,罗冠群和编剧按照信上的地址寻找吴旋。40年过去了,原址早就拆迁,经过派出所排查,找到吴旋的搬迁住址,结果又拆了。折腾好几次后,终于找到了吴旋。原来1940年时,他参加了一个集训班,偶然得知同学罗瑾手里有一套日军屠城照片。罗瑾本是照相馆学徒,某天日本兵到照相馆冲洗了两卷樱花牌胶卷,他发现其中有触目惊心的镜头,偷偷多印了一套。在集训班学习时,他将它藏在厕所墙洞。吴旋没有通知罗瑾,就把相册转移到一所寺庙的佛座底下。当时还是日据时代,惊恐万分的罗瑾逃到上海,又辗转到福建深山。直到80年代他回南京给母亲扫墓,在大屠杀纪念馆里看到了使自己逃亡40年的证物。 这个故事给了罗冠群震撼与灵感,他以一包浸润鲜血的照片为线索,讲述了5个人在那场屠杀中的命运。他们分别是:迂腐正直的医生展涛、国民党战俘小广东、照相馆老板范长乐、东北流亡学生柳晶晶和她的恋人日本军官笠原。每个主角都死得很壮烈、浪漫,气贯长虹,这也是日后开座谈会时被专家诟病之处。南京当时有广东部队,装备还是夏天的,被征调到12月的南京,苦不堪言,电影中小广东投降后留了把手枪。医生展涛认为,安全区就要没有武器,不然会给日本人以口实,偷偷地把枪收走了。当日本兵强奸医生女朋友时,小广东摸不到枪,无奈中举起一把斧子,被乱枪打死。他死时背景是图书馆的彩色玻璃窗,尸体呈大字形状,光彩绚烂。照相馆老板14岁的女儿(梅婷饰)被强奸,小儿子被打死,他用儿子佩玉的碎片扎向日本兵的眼睛,死时身后一片火光,暗示着南京那三个月不灭的大火,烧毁了三分之一的建筑物。柳晶晶被恋人笠原亲手杀死,她被枪决时在一片荒草中,几朵小花在寒风中颤抖,预示着生命的力量。至于主角展涛,在烈火中撞响了巨钟,理想色彩更浓。 在电影家协会举办的讨论会上,有专家说,这部电影没有表现中国人的麻木和民族劣根性。罗冠群的辩解是:“犹太人拍了几百部反法西斯电影,可以从不同角度,哪怕是黑色幽默。但我拍的是中国第一部讲南京大屠杀的故事片,必须正面、全面,不然我自己的感情上通不过。” 拍摄“南京大屠杀”的导演大多带着情绪而来,即使原本没有情绪,看了大量资料后怒潮滚滚,这种情绪自然会移植进片子。罗冠群拍摄时,东史郎的日记公布,他看到其中有一个细节:东史郎他们往一个裁缝身上泼汽油,塞进麻袋活活烧死,于是赶紧在片中加进了这个细节。在伤兵医院拍戏时,组织了一群老头老太太做群众演员,忽然有两个老太太相对而泣,原来当年其中一位的丈夫被杀死,另一位的兄弟被捅了7刀。这种情绪也感染到了观众,《屠城血证》卖了280个拷贝,首映头一个月南京有140万人次观影。江苏启东县城只有3万人口,观影人次达到了5万人。这部第一次讲述南京大屠杀的国产片冲击巨大,有观众看完后喊口号,罗冠群说:“喊口号这种事在看电影时是很少见的。” 他给自己立下的宗旨是:既要表现日本兵的残暴,又不能让老百姓束手待毙。他说:“这种把握很困难,中国人的尊严、气节总要表现,过去抗战电影里和日本人武装战斗的确不是事实,同时也给日本右翼留下借口,说中国人在安全区里反抗,才会引起屠杀。”另一方面,砍头、强奸场面因为血腥被剪掉,罗冠群不解地问:“同年的武打片黄天霸打到肠子流出来都没有剪,为什么?拍的时候就有人警告我,这片子政治性强,要赔钱的,那时虽然是计划经济,《屠城血证》却是要和中影集团分成的。”拍摄中还出现了一个插曲,日军服装是向上影厂借的,演员刘江是八一厂的,演惯了鬼子,提出日军的领子是直领而不是翻领。服装师的依据是好莱坞大片《太阳帝国》中就是翻领,这么严谨的大制作肯定不会出错。后来查过资料,《太阳帝国》的背景是1941年,日军已经换装,1937年确实是直领,为此拍过的镜头全部报废。胶片是进口的,片比被限制在1∶3,这一下子损失就很大。幸好《屠城血证》是当年十大卖座片,得了政府奖,参加了1991年的东京国际和平电影节,遗憾的是没能在日本公映。 在罗冠群看来,“南京大屠杀”要反复地拍,“我呼吁我们年轻的同行们,希望你们也来关注一下南京大屠杀这个题材,让我们子孙后代永远记住我们民族曾经有过的耻辱”。而南京保卫战也不应被忘却。“在这美丽的紫金山背后,有一座抗日航空烈士墓,里面的大理石上铭刻着3305个抗日航空烈士的名字。其中中国烈士870人,韩国烈士2人,苏联烈士236人,美国烈士2197人!这些牺牲在中国战场的美国航空烈士,在美国国内很长一段时间没被他们政府承认。他们除了洒在中国大地上的鲜血,他们什么都没有,他们完全彻底地把自己奉献给了中国!我呼吁我的同行们也关注这些牺牲在异国他乡的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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