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13日,南京城的警报声又将响起,每次响起,都在唤起人们铭记70年前,日军对南京、对中国、对全人类犯下的滔天罪行。 

  记录他们的命运,我们义不容辞

  下月13日,南京城的警报声又将响起,每次响起,都在唤起人们铭记70年前,日军对南京、对中国、对全人类犯下的滔天罪行。然而70年过去,大屠杀幸存者的声音,也日渐稀疏???1987年统计在册的1756名幸存者,如今健在的已经不足400名。

  昨天,记者拨通了大屠杀见证者陈玉龙家的电话,刚提出想采访,不料听到的却是噩耗:“你们来迟了,他刚走,就这个月的16号。”有一阵子的恍然,每年清明节,纪念馆“哭墙”前,他总是风雨无阻,虽目不识丁,但却能一下子很正确地找到一串亲人的名字:爷爷、父母、大伯、叔叔、哥哥、弟弟,“日本兵给我带来的伤痛,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忘却的”,这是老人的话。

  一个个,悄悄地走了,这是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如今最小的也已70多岁,“这些活着的历史见证者,对这段被日本右翼一直试图扭曲的历史来说,具有非凡的意义。”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馆长朱成山表示。《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名录》《南京大屠杀遇难者名录》的面世已经走出了坚实的一步,“不管这项工作有多难,我们一定要继续,因为在南京大屠杀中遇难的30万同胞,他们曾经是30万鲜活的生命,他们都有名字,都有感情,都有尊严,都有亲人,都有一个惨遭杀害的凄惨故事,只有随着一个个名字的出现,30万尘封在历史迷雾中的冤魂和禁锢在抽象数字背后的亡灵,才会渐渐浮现出清晰的面孔。我们有义务记住这些名字!”

  还有那些幸存者、见证者……从今天起,快报推出系列报道,展现一个个鲜活生命在那场浩劫中的命运,展现那场浩劫是怎么改变和影响他们的命运。

                                                

                             老伴捧着7年前补拍的结婚照,深情追忆陈玉龙 快报记者 顾炜 摄

     2003年2月,潘开明走了;2004年12月4日,李秀英走了;2004年12月16日,彭玉珍走了……2007年11月16日,不堪病痛的折腾,陈玉龙也悄悄地走了,没有留下一句遗言,但是他却始终执着地把“南京大屠杀幸存者”证随身携带着,当宝贝一样,不让任何人碰一下。当年一家死了7口的伤痛,陈玉龙自始至终都无法忘怀,昨天,他妻子告诉记者,每次面对日本记者的采访,陈玉龙都不忘强调“不恨你们是不可能的”。

  1937年12月14日,年仅5岁的他目睹日军杀害了爷爷和堂弟,在那场浩劫中,全家七口人遇害。虽然很少和家人谈起往事,但每次接受日本人采访,他都会说:“不恨你们是不可能的。”

  经历:一家7口人被杀

  陈玉龙生于1933年,南京大屠杀时他仅5岁,家里有爷爷、奶奶、父母、叔叔、大伯伯、大妈和他们3岁的儿子。虽年幼无知,但丧失亲人的痛却让他对这段惨绝人寰的往事记忆犹新:

  日军在八府塘丢炸弹,我们都害怕了,本来不打算到难民区的,听说难民区比较安全,于是我们全家便躲进五台山难民区,就是宁海路原美国大使馆那边,也就是现在的AB大楼旁边。日军是12月13日从中华门进城的,第二天下午便闯进五台山难民区抓人。当时日本兵来了好几辆汽车,把我父亲他们全喊出来排队,我爷爷一看不对劲,便拉着我父亲,意思是告诉日军:他是我儿子,不是中国兵。可他们根本不理爷爷,反而一脚踢向爷爷的下身,因为日本兵穿的是皮靴,下脚又重,所以爷爷当场就身亡了。他那时已70多岁了,当时还抱着我的一个3岁的堂弟(大伯伯的儿子),名叫陈五四子,也在那时被弄死了。我当时也在场,旁边有一位老人看我爷爷和堂弟被害,便急忙对我说“快走快走”,边说边搀着我,把我带到AB大楼旁边的一个厕所里躲了起来,我因此侥幸逃过一劫。

  我父亲陈七十、大伯伯陈年子、叔叔陈四麻子,当时都只有二十几岁,还有我奶奶收养的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陈阳子才十七八岁,都在那天被日军押到下关老江口用机枪扫射死了。当时有几千人被绳子一个接一个地捆着,排队走向老江口,队伍前面由架着机枪的摩托车开路。长江上漂满尸体。我父亲、大伯伯被抓以后的第二天下午三四点钟,两个日本兵又来到难民区,把我大妈拽到一间厕所外面的草堆里轮奸了。我大妈叫陈赵氏,当时才二十多岁……

  很少跟家人提“大屠杀”

  也许是不愿回忆当年的惨景,陈玉龙很少在家人面前提起那段悲惨的往事,他的三个已成家立业的儿子只是模糊地知道,爷爷奶奶等7个亲人当年被日本鬼子杀了。就连陪伴了他几十年的妻子王秀兰也知道得很少,不过,她知道陈玉龙当年也被日本鬼子捅过一刀,在腹部,“就在这里,很小的时候捅的,只听他说当时鲜血直流,是一个美国的医生救了他,大概有这么大。”王秀兰比画着告诉记者,伤口约有大拇指那么大,“不爱跟家人讲,日本人来采访时,他倒是给拍过他的伤疤,不过,每次他都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不恨你们是不可能的’。”

  王秀兰注视着墙上两人的结婚照,照片上,头发花白的陈玉龙开心地笑着,“这是7年前才照的,他可开心了,美得很,这张穿燕尾服的是他最喜欢的。”王秀兰找出一相框,轻轻地抚摸着,陷入了对老伴的思念,“他不说,我们也不问,但偶尔看到打仗片,他就会学着日本兵的凶相‘八格耶路’,告诉我们日本兵很凶,对小孩对老人也一个样。”

  善良老人见到乞丐都会送炒饭

  失去亲人时,陈玉龙只有5岁,然后靠着流浪生存,没有上过一天学,一字不识,但凭着聪明能干,搞起了建筑,尤其是建筑设计图纸画得相当棒。当年的凄苦,让陈玉龙备感生活的不易,因此每次见到乞丐,他都会炒上香香的蛋炒饭送上。

  “太善良了,出殡那天,100多号人,我们全来了,个个眼泪直掉。”昨天,看到记者来,陈玉龙的邻居都围过来,争相告诉记者他的好,并遗憾地说,“你们来迟了,才走掉的。”

  遗愿:拿回那本记录他们全家名字的书

  陈玉龙是去年9月份查出胃癌的,但一查出癌细胞就已经转移至肝,在医院撑了一年多后,今年11月16日,他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得的是癌症,每次江东门纪念馆有什么活动他都去,死前都不知道,断气前还叮嘱我们不要跟医生叫。”昨天,王秀兰透露,本来患者得了胃癌、肝癌,都是非常疼的,但陈玉龙却没有怎么疼痛,“肚子肿得像篮球,打多少水都没有尿,只有最后半天,他觉得有点疼,然后就给他打了止疼针,贴了止疼膏,然后他就这么平静地走了,连医生都觉得奇怪,怎么会不疼。”

  陈玉龙走得可谓相当平静,饮食除了最后十天没有进食外,其他时间一直正常吃,也没有出现吐等现象,好好的,只是脸、身子有点黄。老人有点执着,王秀兰说,“像大屠杀幸存者证、老年证、乘车证、日本记者的好多名片,他一直随身带着,碰都不让我碰,结婚这么多年,他的口袋从来不给我看的,生病一年多,他也把它们放在身边。”可遗憾的是,老人走了,家人只忙着办后事,却忘了把这些证件带回,“都放在省中医院十五病区八床的柜子抽屉里,没有了,我希望能把它们找回来,对老伴至少是个交待。”

  昨天,王秀兰还透露,由于陈玉龙走得匆忙,没想到他生前的一个愿望却成了他的遗愿:今年8月13日,《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名录》《南京大屠杀遇难者名录》等书籍首发时,陈玉龙也到了现场,看到纸上自己的名字时,一时间老泪纵横,但当他捧着发的一套书回到家时,他却发现独独少了有他及家人名字的那本,“他一直交待我要去拿,我都跟纪念馆的人联系上了,他们说,你来拿吧,给你留着呢,但是因为老去医院陪他,也就把这事耽搁了,在病床上他提了几次,老惦记着这事,都怪我,他走了,都没完成他的心愿。”王秀兰深深叹了口气,她告诉记者,过两天她还是准备把这本书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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