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季陶(1890-1949),名传贤,笔名天仇,生于四川广汉,1905年赴日入师范学校留学,1907年入日本大学法科。参加中国同盟会,曾与蒋介石同租一屋居住,结下友谊。1911年12月辛亥革命胜利孙中山回国后,戴季陶即追随孙中山,22岁任孙的机要秘书,协助孙创中华革命党,直到1925年孙逝,他是9个在孙的遗嘱上签名的见证人之一。1925年任中山大学校长。他从“信仰马克思主义”一变而为投靠蒋介石,推出“反共理论”的“戴季陶主义”。后任国民党政府考试院院长达20年,1949年拒往台湾,在广州服药自杀。

戴季陶著《日本论》,堪称20世纪前期中国人研究日本的上乘预言。他指出:日本在日俄战争后,无论政治、经济、军事、外交和教育均表现成为彻头彻尾的军国主义,将从辽东半岛、山东半岛两面对中国大陆进攻,并从台湾窥视华中、华南。日本不愿中国统一。戴的预见均为历史事实验证不爽。他撰文说,日本者,东方之德意志也。其国力是以自保而有余,而人口增殖、地方限制之故,绝不能不为对外之扩张也。琉球乔并矣,台湾占领矣,高丽亦亡矣,则其势所趋,必进而侵略中国内部矣。戴季陶不是算命先生,日本帝国主义却成了他的“被算命者”。

据夏继诚说:30余岁的戴季陶为著《日本论》偕夫人访日。某议员在日本贵族院宴请戴季陶时发难,竟发表他的一通妙论:“最不公平的东西,就是领土,就是领土权这个名字。日本是个岛国,地少人口多,要移民出去,到处都碰到领土这个钉子,移到美国,美国说这是他的领土;移到南洋,南洋人说这是他的领土;移到贵国满洲,尽管那里的人口稀少得很,但却受到贵国的反对,这是为什么?

面对日本贵族的挑衅戴季陶,一怒之下,立即站起来反驳说:“这位先生说到领土和人口问题,那么我要告诉阁下: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并非贵国而是英伦三岛。他们是1000个人占1平方公里。中国与贵国一样,都是每平方公里住340人。人口最稀少的地区,如北美、南美、加拿大、阿拉斯加等等,贵国为什么不移民到这些人口稀少的地区,而偏偏要移民到人口密度和贵国相等的中国来呢?”无懈可击的论证,使得那位挑衅者哑口无言。

在日本陆军部和参谋部联合宴请戴季陶的宴会上,有人向戴季陶发问说:“国民革命军已进占江浙沪,请问中国政府能否保证日本国的利益和日侨在上海的安全?”

戴季陶毫不示弱,他反问对方:你是否知道中国有多少外国人的租界?有多少外国人带着领事裁判权和他们的士兵,在上海行使着他们的主权?这不可计数的主权国家,他的士兵拿着明晃晃的刺刀,在上海市街上杀人,杀了人还不承认。这样昏天黑地地胡乱厮杀的地方,谁能保障它的秩序和安宁?因此我可以答复各位:国民政府不能保证外国政府和侨民在上海租界内的权益和安全。

最后,戴季陶话锋一转,向对方进行了反击,振振有词地说:“如果各国政府,包括贵国政府在内,能将上海的主权完全归还国民政府,不再拥有领事裁判权,不再在上海驻扎武装士兵,那么,国民政府可以维护秩序和安宁,使你们各得其所。”

日本侵略者的凶焰,更加激发了戴季陶的爱国热忱。他抱着抗战必胜的坚定信念,迎来了举国沸腾的1945年“八一五”胜利大庆。

从中日关系,不以人废言,戴季陶《日本论》及其上述驳论,值得21世纪的中国方面肯定和日本方面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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