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音乐 --- 贝多芬
二幕六章
义治
“化装成被屠杀的人”舞女从下方登台,手被绑在身后,因为孩子被杀而发狂的人影,渐渐出现到舞台上、、、
从第一次访问中国的1991年算起时间过去了十年。2001年5月,我们第一次访问南京。
义治
到发生屠杀的长江边现场。在那里我们的体验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站在长江边,把思绪定格在被屠杀者的无奈和日本人所犯的不可恕的罪行,当我双手合掌的时候,突然我的双眼充血,变红,用指头搽拭也不改变,是殷红色的血一般的颜色。同时感到未曾经历过的头痛,有如头快要破裂的感觉。然后听到“呜--呜--”吼叫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是由地底下传来,渐渐的变大并远去。由于太痛,我只好离开现场。一离开,那些疼痛都不可思议地随之消失。到其它屠杀现场也是同样情形。这种感觉应该是屈死的亡灵们的一种抗争。我所听到的是他们的怨鸣。
那一瞬间,我决定面对南京大屠杀。在长江边的那些体验,是战败后侵略者的“罪孽”衍生出来对我的警示吧。又或许是一种传递,要我去探索这罪孽的证据。
侵略者的儿子,应尽其一生去找出“罪”的见证。只有这样才能有肯定的“生(存)”,这是唯一的出路。
义治
我们第一次去“南京大屠杀纪念馆”。
量子
累累横卧着的被屠杀的无名白骨,虽然被玻璃围着,但似乎将要站起来向我们控诉。
义治
其姿势像要转生向我们倾诉什么。。。
量子
“来做什么?是来吊唁?参观?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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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的音乐
(山田旅团第六联队(会津若松,两角部队,旧陆军士官)---田中三郎(化名)(渡边义治)
讲述者
在鸟笼山炮台的碉堡
“进击的时候已经没有有组织的抵抗了。到了幕府山前面,突然跳出众多的中国兵投降。虽然上级有 ‘处分’的命令,但是处理这么多俘虏的实际日期是入城式的17日。于是将一万四千名俘虏集合在长江岸边,围成半圆形,用重机关枪,轻机关枪、步枪,排列成行,一起开火。
安魂曲(舞蹈) 舞台后方出现无数的人影
齐发的枪声,与俘虏群不断的号叫声,长江河岸立刻变成地狱。我连续做步枪射击,到今天还不能忘记那个场面,失去了生存机会人群,最后成为一个巨大的“人柱”。我不了解为什么会形成那种人柱。也许因为平射的子弹从三方面乱射而来,无法躲避,倒下的人体渐渐向上堆起来,累集成人柱。虽然他们的双手被绑在背后,但都在争先恐后地向高处爬。这种人柱三次崩溃了又堆起来。全体射击连续一个小时,站着的人确实没有了。天地也开始黑暗下来。可能还有没有死的人,如果让残存的人逃出去,全部杀害俘虏的事情会暴露出去而形成国际问题。所以一个都不能让他们活。
于是直到天明我们再彻底做了“完全处理”作业。在黑暗中把堆成一层一层的万多个尸体,一个一个确认都死了,的确是很困难的。于是想起用火烧,开始到处放火。有的身体以为是死的,但一经火烧,忍耐不住,想用手灭火。看到这种情形,马上用刺刀刺死。我的军靴和绑腿布都被血浸湿。
(18日)这天由于过分疲劳,我们睡得很沉。(本多胜一:《到南京之路》)
五十九师团,某兵长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将刚刚开始说话的活生生婴儿投进滚开的热水。再将狂叫的母亲的嘴紧紧压住,让她不能出声。她咬我的手而强烈抵抗。这时我野兽般的本性爆发,将棉被盖住她,强奸了她。(本多胜一:《到南京之路》)
--- 音乐 ---七章 安?曲
约翰 马吉
我得到通报后,与德国斯培灵上海保险公司南京分公司的经理一起赶到现场。拼命敲打房门,并用德语和英语喊叫“开门!”。终于一个士兵出来并下楼。我以中国话在他背后骂他“畜牲!”
当时金陵大学的斯迈尔斯博士在调查后问我说,“在被强奸的中国妇女中,十个人里是否有一个会怀孕?”
有的妇女在得知怀孕后,不堪屈辱而自杀。或把生出来的孩子扼死,捏死,或丢弃。没有人愿意养大。恐怕这是个不小的数目。虽然有人到难民区的威尔逊医生那里要求打胎,但被拒绝。
我用我16毫米的电影摄影机,不断将送到医院的被害者摄影,或到现场摄影。让全世界的人知道这些野蛮兽行而阻止这场虐杀。照片中有全身受到37刀伤口的,有被刺全身是血的,包括被送到威尔逊医生去的李秀英女士。
--- 音乐 --- 圣母颂
根据笠原十九司「南京事件经历者27人证言」
横井量子扮演
李:马吉先生!!
马吉:李秀英女士,气色好像很好。
李:把米、麦子、豆子那些粮食给我吃的是您吧?
马吉: 不只是我,是大家。
李:是啊,是大家拼命弄来的。
马吉:李女士,这里也很危险,以前的家和现在的家都已经成为日本军队的宿舍。他们好几次还想占领教会。
李:先生,我的家已经给烧了。我的家、、、
马吉:不要担心, 我们会提供医院的职员宿舍,总比现在好。
李:谢谢先生。
马吉:只是,从现在开始,不能再供给大家一天三餐稀饭,对不起。
李:先生,这个难民区有十万人,身无分文,我们能活到现在,是先生的帮忙。我们都还可以。先生把麦子送回祖国吧。他们不知道怎样挂念你。
马吉:我们只是做上帝的使者应该做的事。但是一切还不够。只有看到大家的笑容,才感到非常的鼓舞。
李:我们也是看到先生的笑容,(掩住自己的脸)。
马吉:唔!李女士。。。。(紧握她的手)。。。在这地狱一般的环境很难吧!今天是最后的教会的日子,以后可能不再有见面的机会。
李:是的。
马吉:可不可以讲些你以前的事情?
李:好的,先生。
-----音乐-----愿大地平安
李秀英
我生在1919年2月20日的南京。母亲在我13岁的时候去世。我虽然没有上过学校,但是基督教会有不收学费教育孩子的地方,所以我到那里去读书。
我1937年3月,19岁结的婚。我先生年轻,怕被日本人怀疑是军官,不得已避难到武汉。我和父亲留在南京。12月初,我们到国际安全区里面的小学地下室避难。12月3日南京被日本军队占领了。18号下午,来了十几个日本兵,把年轻的男子都带走。因为冬天,男的都戴帽子,日本人认为戴帽子的是中国兵,把他们带走。我们女的怕被发现,连哭都不敢。我觉得躲不过,会被日本兵强奸。我把头撞墙壁,想自杀。撞昏过去。由大家帮助恢复意识。我决心如果日本人再来,就以死抵抗。这天黄昏又有三个日本兵来,其中一个看到我,向我走过来。屋里面的人都给赶到外面去。那个士兵拉我衣服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剑就在眼前。我立即把剑拔出来,退倒墙边。日本兵非常惊讶,想要封闭我的反抗,我也全力抓住他的袖子,并且用力咬他的手腕。于是日本兵大叫他的同伴帮忙。那两个正在带别的女子的日本兵想要刺我的心脏,可是我跟那个日本兵揪斗,无法刺中,就改刺我的脸,我脸上喷血。当时我已经怀孕七个月,于是那士兵向我的肚子刺,于是我失去意识。那些士兵以为我死了,就走了。
父亲回来,大叫我的名字,可是我没有恢复意识,也没有呼吸。他也以为我死了,用门板把我拉出屋子。我受冷空气的刺激,从嘴里吐出血,恢复了意识。父亲很惊讶,把我送到美国人的医院来。医生把我的伤口缝住。我的头和脸受伤18处,大腿受伤18处,肚子受伤1处,一共37处。因为流血太多,七个月的婴儿流产了。
???李秀英晚年的声音???
外场白:
李秀英女士于2004年12月4日在南京去世,享年86岁。
二幕八章
音乐?贝多芬 月光
横井量子
自从1991年我们两人第一次访问中国,到今天完成本作品,15年间,丈夫很小心地问我三次:“罪恶是否只是发生在我家呢?”
“请不要把我与你家庭相提并论。”内心虽然有点怀疑,但我总是在那时候没有继续思考下去。但是,一旦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南京大屠杀,丈夫的那句“罪孽只是发生在我家吗?”就一直叩打我的心房。
到今天疑问还是始终充满在我的脑海里。父母都经历过战争,为什么我没有深入思考过与我们有关系的“战争”?
回想自己仅有的记忆,重新读过母亲和兄姊的文章所编辑的父亲“七回忌”的纪念文章,再联想我们家里的历史:
我的父母带着三个子女从三重县的桑名搬到东京,在目黑区的大桥经营小书店,据我母亲说过那年1932年(昭和七年)是日本很不景气的期间。父亲的生意扩大到经营附近辎重部队兵士们的日用杂货。那正好是1937年,也就是日军进攻上海和南京期间。似乎生意很红火,父亲开始扩展店铺并开始雇用帮手和工人。
父亲将赚的钱在店铺附近买了新的一个二楼的房子。我是在战败后第二年在那儿出生的。
对!在父亲照片中只有一张我最不喜欢的,是他与要好朋友们与艺妓们的合照。父亲张大嘴巴大笑。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那样的傻笑。“赚了大钱”的那种笑。
父亲乘着时代的潮流赚了钱。
听说父亲因为是平脚板而不能当兵的。或许是想通过为军队提供物质的办法来补偿吧。把比我大18岁的长子“清哥”在他14岁的时候送去当航空少年兵。长子清哥在16岁的时候去了爪哇。在经历九死一生之后,随着战败成为了澳洲军的俘虏。在我2岁的1948年回到家。
回忆起与父亲有过的关于战争的仅有的一次交谈,他说:“如果战争不败,现在是富翁了,可以很享受了。”
“如果战争不败,那么大哥可能已经死了。因为战败他才活下来。”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这样回答父亲。自那次以后,父亲再也没有说过“如果没有战争的、、、“那些话了。
对父亲来说战争的体验究竟是什么呢?父亲常说,如果没有战败的话,现在可能赚得更多,享受得更多吧。父亲一遍又一遍重复说这些话。父亲可能以为战争是造福了他?对!在我的内心觉得,我自己没有战争的负面的阴影是因为我父亲的关系。对于我的父亲来说,因为有了战争才能得到财富和利益,才得以享受。
在我家的壁橱中存着许多古旧的东西:军票、绑腿、手袋、防寒帽、水壶,出征祝福等等。
我回忆起曾经用印有日本国旗的饭碗吃饭。
现在想起来,那些买了父亲的东西去往前线的兵士到哪里去了呢?
中国、亚洲、冲绳外,别的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些“南京”屠杀中的虐杀者当中谁能断定没有他们的分呢。为什么以前都没有考虑到这些呢?为什么?为什么!?父亲的战争经验会是什么?
九章
----爆炸声----
--- 突然,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
夏淑琴证词
----音乐----
本田胜一着,《到南京之路》 剧本:横田量子
讲述者
夏女士当年7岁。家里有九个人。一家之主父亲40岁,是劳动工人。母亲40岁,大姐15岁,二姐13岁,妹妹4岁,么妹才几个月。外祖父母都是60几岁。
12月13日,早上,9点左右,夏家一家吃过早饭,开始各做各的事。夏女士正走到院子的时候,听到敲门的声音。隔壁的叔叔跑去开门,夏淑琴的父亲同时也出去看。有日本兵在用日语在讲什么。隔壁的叔叔正在犹豫的时候,立即被枪弹打倒在地。父亲惊愕中正要跑回,被从背后开枪打死。
--- 在舞台中央由于惊愕而蹲下的夏女士 ---
震惊的夏淑琴跑进屋子里,跑到最里面的房间,除了最小的妹妹以外其它姐妹四个人钻上床,用棉被盖住。不久听到木板地有很多皮靴踏地的声音和嘈杂声,也有枪声。虽然在棉被里看不见,但是知道在门边的外祖父被枪杀了。随后棉被被掀开,是日本兵用刺刀挑开的。在宽大的房间里,挤着很多日本兵。外祖母在床边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四个孩子。
夏淑琴在叫:“外婆、外公、爸爸。。。”
这时候祖母被手枪打中,从她的头上涌出白颜色的脑汁。然后日本兵从床上抓起两个姐姐。夏淑琴惊恐大叫,立刻被刺昏过去。
虽然是黄昏,外面还是光亮。房里的被揉成一团的棉被中妹妹还在哭,大概是日本兵刺棉被的时候,把棉被堆到了妹妹身上。
--- 抚慰妹妹的夏淑琴 ---
“不要哭”,“不要哭!”
周围看不到日本兵,非常寂静。但是房间内是可怕的光景。床的那一边,13岁的姐姐死了。
-姐姐,姐姐!! ---
姐姐裤子被拉下来。双脚被张开。。。。!!
床前的外婆,门边的外公!!
墙壁旁的桌子上,又一个尸体,也是被强奸了。
--- 姐姐!!
妈妈!!
看不到母亲和小妹妹。
--- 妈妈。。。!!
--- 妈妈。。。!!
--- 妈妈。。。!!在哪里?
在哪里?
夏女士带着妹妹爬出院子。虽然被刺刀刺了重伤,但是过度刺激,一点不感到痛。妹妹走到房东的内院,那里有四个坚固的桌子,上面排放着门板,下面铺些干草,是简易的防空洞。母亲和小妹妹的尸体就在那里。防空洞前的母亲也被拉下了裤子,躺在那里。小妹妹死在她旁边。
--- 妈妈!!
--- 妈妈!!
夏女士倒下,无意识地不停给4岁的妹妹说,“不要哭!不要哭!”
年纪那么小的夏女士钻到桌子下,躺在干草上,因为太冷,所以从家里拿出棉被盖上。到夜晚,再进屋子找东西吃。外祖父母家的大锅底有很厚的烧焦的锅巴。拿到桌下来和妹妹吃。经过两个星期,才被邻居的妇女发现。这位邻居妇女夏女士不认识。她把两姐妹送去“老人堂”(养老院)。
在难民区避难的伯父,在老人堂发现她们,把她们带到难民区。夏女士根本不知道家人的尸体后来是怎样给处置的,也一直找不到他们的墓地。她感到非常孤寂。而日本的右派却出书说她是“假证人”,令她感到双重的苦痛。李秀英也是在苦痛中去世。
一家九个人,七人被杀。(本多胜一:《到南京之路》)
十章
--- 音乐 ---贝多芬
横井量子
第一次到南京是2001年5月,回来之后,突然想起了:当我6,7岁的时候,我的哥哥们患了重病,父亲把店铺卖了。用他战时赚的所有的钱,买了很多当时很贵的抗生素,才将哥哥们救活。父亲变成没有分文的人,变成了购买那个店的老板的员工,每天骑单车配送书本。”
第十一章
--- 中国的音乐 ---
渡边义治
2005年11月,我们再访南京,再次到纪念馆。
这次同样站在玻璃围着的遗骨前。
横井量子
静静的我们献上了花。当我们走到广场,看到一位沉思中的老人坐在石阶上
* 当年的日本时事广播,“庆祝南京陷落”。
一定是自己的亲属给杀害了,现在还每天在追悼他们吧。
我在那位老人的面前手掌合十,这时他也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流泪,点头。我把他的手握着,但不知道讲什么好。对被杀的人我感到心痛,但不能成声,。。。只有恸哭。
病情危急的已有97岁的母亲,现在正在日本的医院中。与她同龄的妇女,在南京到底死了多少?有多少人受了性的蹂躏?如果那些人和母亲一样,活到今天,90多岁,100岁,也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吧?都是这场战争造成的!!
旅程的最后,我们也去了上海。在上海,我们访问了与日军作战的中国军队的要塞,为的是与不能逃避的过去的证据面对面。一个星期的旅行结束后回到日本。第二天我就跑去看我的母亲。“妈,在中国有很多妇女的母亲,在她们面前被日本兵杀害时,连过去抱她都是不可能的。我尽可以每天来看望你,在感到幸福的同时也感到负罪感。”对神志已经不清的母亲说这些话,也许是很残忍的,但我不得不说出来。
与那些面对“母亲的死”的中国姑娘相比,现在的我面对的场景实在是差别太大。我要与母亲共同来确认这种事实。
母亲正在凝视着我,我忍不住抱了上去。
在父亲还没有出售店铺之前,虽然是在败战之后,但我天天都过着富裕的生活。虽然这对我来说似乎很平常,但是这平常的背后总感觉到有什么罪恶。
然而在当时的中国,虽然因为日本的战败获得了久违的自由和安全,但刚遭受过侵略的伤口尚未愈合,死亡的阴影还没散尽,人们又要再一次的面对内战,面对日军遗留下来创伤。而由于日军对上海南京的侵犯,饱受创伤的人们逃亡美国,加拿大,逃亡世界各地。那都是因为日本人霸占了他们的祖国。
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晓得,只知道为了练习钢琴,学芭蕾舞,经常被父母带往歌舞伎剧院。 孩子时候的无知是可以原谅的,现在的我却不能推说不知道。于是我感到负罪。
父亲被媳妇爱慕得如“菩萨”,因为他很慈祥。但我现在却认为他与军人同罪。也许更重。因为他让坏事由别人做了,自己大赚其钱。这像是“战时暴发户“似的。另一方面,我的狭隘的自尊却让我对自己让步,“也不用那样追根究底啊!“
------间隔-----
不!失去它是更好。那不过是以父亲的生意所得到的金钱,是从军队得到的金钱。那是从中国和亚洲人的痛苦中而搜刮的金钱。是涂着血的钱。我出生并成长的家,一个值得怀念的在“目黑区”的家,同样是以沾满血的钱购买的。以及我小时候 穿的那黄色的漂亮衣服(也是那些钱买的)。
“战争的罪恶只是我家?”那是一个战犯的儿子在战后50年才对爱妻吐露的真心话。当时丈夫以怎样的心情对我讲出这样的话呢?
对我来说,也只是刚刚开始探索战后被隐藏并被歪曲了的那段历史。
结束词
从南京回来三个月后,2006年2月27日,祈祷世界大战早日结束战争的母亲,致死还牵挂着伊拉克人民的母亲终于离开了人世。
母亲仿佛是用她的生命换取的真实出现在我的面前。像往常一样,我在翻阅南京大屠杀的照片时。突然“目黑辎重联队”的字眼映入我的眼帘。
《摄影:“村濑守保”=当时属于辎重联队汽车17中队》这是大桥的目黑辎重联队!!是父亲常做生意的部队。身上装备着从父亲那里买来物资的联队士兵也参加了南京大屠杀!!!
为治疗自己的性病而将活生生的中国人的脑浆取出吃的侵略者们,他们白天在大路上肆无忌惮地强奸妇女,从6岁的女孩到60岁的老太婆都不放过,完事后将女人的阴部插入木棍、瓶子、枪身、手榴弹等等,使女人在惨叫中死亡、、、。强逼孩子强奸自己母亲,叫父亲强奸儿媳妇而逼使家人旁观。还有为了玩乐,将女人像狗猫一样饲养的士兵们,。。。
父亲从犯下如此罪恶的军人那里赚到钱,似乎觉得很得意。在天上看着我父亲的祖父母以及曾祖父母们,从江户时代就是热心的佛教徒,“专造!我们培养你做商人,并不是为了让你去助纣为虐的。你必须把那些钱抛弃。“ 一定是为了处罚我父亲,才让他的孩子,我的哥哥们患大病,而使他失去财产。在明治时代‘废佛弃释’(明治时期所施行的废弃佛教广推日本天皇的“神道“的法律)的狂潮中把自己唯一的孙子当做继承人送去当和尚,这就是我的这些值得尊重的祖先们的期待。
然而,也正是这些在寺院里勤勉治学的长辈们,在最后还是参与了向“阿伊努族“(一个日本北方的少数民族)强制推行“皇民化教育“。原是受害者的佛教最终成为了加害者
虽然慈祥的父亲给了我超出常人的爱和幸福,但是、、、
父亲啊,父亲啊,父亲,
那些遭受苦难的人们的幸福生活却不复存在,无论是在中国,在亚洲,在朝鲜、在冲绳、在南京。
灵魂的伤口,内心的伤痕,受了伤的身体,到现在还在恸哭。眼泪贯穿成大河,变成了天空的暴风和雷电,把愤怒的怒涛抛摔在大地上。
就是这样,人们的愤怒还是不能平息,就像很多愤怒的手,伸展在空中,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从那两只手中突出的五根手指,不知应该指向哪里?现在还留在空中,抓了空,又抓了空,好像在问,“你们日本人难道就看不到这些惨剧吗?“,这是一个永远追问着日本人的问题。
所以,现在,我在想:过去日本兵所犯下的滔天罪行,同样也是我自己本身的罪行,不,就是“我的罪行“!!
渡边义治
我的人生之路总是与幸福相悖,或许这就是做为一个战犯的儿子所应得到的惩罚。对我来说,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战争的体验吧。
我在中国看到了,听到了,触摸到了.
在日军极度残暴的阴影中、在社会极度的颓废中,我的家庭度过了战后的日日夜夜。
是我父亲下的命令:“斩首”!就在父亲的命令下丧生的那些年轻人一齐向着我看! 我可以隐约的听到他们的声音.
化身人登场
我们还活着呢,永远地活着。看吧!我们的脸,我们的脑袋。来吧!到我的眼前,到可以看见我的地方喘喘气看看。-- 要来吊念的话,就拍下我们的躯体,把它永远留住。要吊念就把我做成骷髅让世人看,用玻璃镶起来永远保存下来,那里就是我的坟墓。让杀我的日本人还有他们的家族都来看。
“噢。。。你是他的家族吗!?。。。终于来了。啊!
“很高兴,我真的高兴极了。高兴的好像我的心都要快融化掉了.
你们好好听着.
让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活在你们日本人的爱当中.
把我没有手,没有脚,没有身体的这个脑袋,让它活在你们日常生活当中.
我们会永远,永远地守望着你们的.
让民族的卑劣和人的无耻照映在太阳的底下.
我们还活着,
永远地活着.
化身人下场
必须寻找日军暴行的根源,并让它在十字架的光辉下,在阿弥陀佛的手掌中,在人类的良知下,变为红色的血,永远地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日本人再有钱,也不会幸福。。。。
只要中国人和亚洲人的怨恨依然存在一天。
现在如果有人认为自己是幸福的,那只是短暂的。
父亲啊!母亲啊!
如果我的努力不足,而要在来世接受审判的话,我愿意在死后和你们一起接受审判。
不!
如果能再生的话,我愿意接受我几倍的罪与罚,把它刻雕在灵魂上,让我度过这忏悔的一生。。。
“罪人”的我,如何偿还这个”罪”,
地狱才是我家。
在雾雨音乐中谢幕。